她这边还没腹诽完,门外却来了一人,灯光把那人的身影透过纸糊的窗户照映出来。
那人梳着高马尾,腰间佩剑上的玉穗晃个不停,他拱手头低下,声音清润明朗。
“公子,属下有要事要报。”
温妤偷偷瞄了一眼景熙帝,见帝王也看着她,她佯装打了个哈欠。
“皇上,臣妾累了,臣妾先去歇息了,皇上有事就去忙吧,不用顾着臣妾的。”
萧煜深深的望了眼温妤,随即道:“朕去去就回,姣姣不必等朕。”
“好,那皇上你早先回来。”景熙帝这话自然只是听听,而她也只是随口一说。
萧煜点点头,温妤还特意把他送至门边,目送景熙帝真的离开后,温妤转身关上门,进入内室,脱下外衣,拉下春帐便合衣自顾自的睡了起来。
才不管景熙帝是去做甚。
芙蓉楼后院的石桌上,月色皎洁,帝王神情阴郁。
“盛南王?呵,朕都快忘了朕这位''好’皇叔了。”
盛南王,太上皇最幼小的皇子,生母是一个品级低位的美人,性子胆小又怯懦,生下三皇子后日日担惊受怕心疾沉闷,这不到一年人便被自己折磨的不成样,第二年开春人便去了。
嘉敏皇后心善,把三皇子带在身边亲自抚养长大,这三皇子与先皇情同手足,先皇登基后便自己去了封地再无回京。
盛南王明面上是个闲散王爷,实则心机深重,是个有野心的人。
最近几年韬光养晦,也不知暗地里拉拢了多少大臣。
要不是杨婕妤小产这事后,又牵扯出嘉怡郡主和令嫔,箫煜恐怕都不会去怀疑他这位好皇叔。
现如今西州城乱,西梁国又屡屡来犯 ,这样大好的机会他可不信他的那位''好’皇叔没在里面动手脚。
萧煜回来时已是深夜,温妤正枕着胳膊睡的正香。
屋内一片漆黑,他堂堂天子委身自个点起了蜡烛,怕吵醒温妤睡觉,他脚步都放轻了许多,习武之人脚步本就轻。
拂过珠帘越过屏风,进入内室。
雅间是由三间房打通,这进门是吃饭的地,左边便是茶室,推开窗户便能从二楼看到一楼大堂,清清楚楚。
里面还设有桌摆放普通的房四宝,除此之外桌上只摆放了一个盆栽,墙上挂着一幅梅花图,侧边题有。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备注,此诗来自朱熹《增广贤·警世贤》之勤奋篇。)
这右边自然是内室,以紫金花鸟水香灵兽,十二折屏风与床榻隔离开来。
萧煜虽一掷千金在芙蓉楼包了这雅间,但从未在这歇息过,自然没看过雅间的内室是何样?
景熙帝绕过屏风,借着微弱的灯光透着白纱去看床里面的人,朦胧之间他看不清温妤,只知她是背对着他的。
他走近拨开白色葛纱床帏垂眼望着她,她穿着白绫中衣躺在榻上睡的正香,有人来了都不知。
萧煜心里无奈叹气,看着熟睡的她眼眸深沉,“这般不设防,会很危险的。”
随后想想便作罢,有他在,怎会让她陷入危险之境。
萧煜见她睡的香甜,一时之间困意也涌上头,他悄悄抱起她不轻不重的往里间挪了挪,即使这样也无半点醒意,乖巧的侧身睡的香甜。
萧煜脱了鞋,解开腰带随意丢在屏风上,拉下床帏便和衣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