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臻眼里浮上笑意,“莫怕,皇后若是不知,那朕来告诉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又问:“那皇后呢?”
楚安语僵硬地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妾身不知陛下何意?”
吴臻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目光变得凌厉,但语气却仍然不急不缓:“朕是问你,皇后犯法该当何罪?”
楚安羽额角微微冒汗,声音也微微颤抖:“按律处置。”
吴臻又笑了,“皇后果然聪慧。朕日思夜想,朕这两年朝堂上一片清明,后宫却总是扰的朕不得安心,那皇后不如再帮朕判别则个。”
他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口:“试问皇后,作为一国之母,滥用私刑,打杀宫女,是为何罪?”
楚安羽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浑身泛冷。
吴臻没有给楚安羽思考的时间,紧接着问道:“作为后宫之主,心胸狭隘,善妒猜忌,残害皇嗣,又当何罪?”
楚安羽勉强的笑容再维持不住:“陛下所言凭何?臣妾从未如陛下所言如此不堪。”
吴臻猛地一拍桌子,提高嗓音:“你非要让朕把徐曦墨带到你面前来吗?那安芝呢?你以为朕不知你名为禁足,实则囚禁,你心里可有半分仁义?”
“后宫多年只有一位皇子,自二公主之后再无所出,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那些鬼蜮伎俩?朕因着当年你与宇珏之事多有愧疚,所以一直忍着你,”吴臻眉眼更加锋利,“但皇后,你不要太过!”
楚安羽面上带恨,刻薄道:“那陛下呢?您对安芝又是什么心思?那是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陛下可以不顾伦常,但臣妾的妹妹还需要脸面!”
吴臻眼神蓦地一沉,起身大步走向楚安羽,掐着楚安语的下颌让她抬头,冷笑道:“你还知道她是你的妹妹?”
楚安羽的脸色开始泛青,呼吸有些不畅,但还是勾起嘴角,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陛下还是收起那些龌龊心思,只要我楚安羽活着一日,你便休想…”
吴臻掐着楚安语的力道收紧,她后面的话再说不出口,只能梗塞在喉间,即使如此,她眼里的怨恨也一分不少。
待楚安羽觉得今日要被皇帝就这么掐死之时,吴臻却松了力道。
吴臻的脸色很难看,威胁道:“朕还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劝你日后不要再提起这事。皇后,你最清楚朕的手段。”
楚安羽闻言如疯了般又是大笑又是大哭:“我知道你的本事,我都知道,若不是你,我现下也不会这般模样,若不是你,我和阿珏也不至于情薄至此,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吴臻食指按在楚安语唇间,“嘘,别委屈,朕当初给了你选择,是你自己放不下荣华富贵选择了皇后之位的。你配不上宇珏。”
楚安羽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冷笑道:“若当时夜里的人是阿珏,你觉得我会来做你的皇后吗?你知道我每日装出一副温柔娴淑的模样,看着眼前那肮脏的感情一步步发酵,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吗?”
吴臻瞳孔一缩,随手扇了过去,楚安羽被打的咳血不止,刘仕和宫女们纷纷哭着下跪求情,让皇上息怒。
吴臻闭眼深呼吸,压了压怒火,阴冷道:“楚安羽,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废后吗?”
楚安羽嘴角噙血,嗤笑道:“你敢吗?你不敢,只要安芝活着一日,你就不敢。”
吴臻盯着楚安羽一张一合的嘴,过了几息,他突然变得和颜悦色,轻笑了一下:“你猜对了,朕现下还真不会。那若皇后薨逝了呢?”
楚安羽变了脸色,“你不能,安芝不会原谅你的。”
吴臻眼神开始变得凌厉:“是啊,所以若是朕有朝一日看不到安芝了,那一定是皇后你活的厌烦了。”
“好啊,我若是活的厌烦了,一定会带着她,谁叫她是我的亲亲妹妹。”楚安羽毫不在意的大笑起来。
吴臻指了指头顶,“皇后,你知道为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但还是有那么多恶人活在这个世间吗?那是因为恶人还不够恶,而老天爷是公正的,只有待坏事做尽,他才会出手。朕知道你恨朕,但还是奉劝你一句,为了你的儿子,为了你心里的那个人,也为了你自己,及时收手吧。”
吴臻说完不再理会楚安羽,锋利的眉眼扫过大殿,对着殿内宫女太监厉声道:“今日之事,若有人在外乱嚼舌根传到朕的耳朵里,头上的脑袋不要也罢!”
殿内侍从大气不敢多喘,吓得纷纷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