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后吧,我是收到海大ffer之后才买的。要在海大教,才特意买的这儿的房子,离学校近。”
“那你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大概七月,暑假之前。”
“那比我早不了多少呀。”
“嗯,我五月才答辩完,六月才回国的。”
“你好像也不是海州人?”姚昕语想起了周拓宸简历上的信息。
“不是,我是望京人。”
望京是省会城市,从海州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离得并不远。
不过,对姚昕语来说,周拓宸已经是外地人了,没听说过在本地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正常。
“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姚昕语将叉在臂弯里的右手微微举起,抬了抬手指,“事先声明,你不要被吓到哦。”
周拓宸凑了过来,专注地盯着她的脸,“你说。”
“这栋楼不久前发生过坠楼事件,就从这儿的顶楼哦。”姚昕语竖起手指,朝着天花板的方向。
惊讶之余,周拓宸好像瞬间就从睡意中抽离出来了,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看着周拓宸像炸毛小猫似的,姚昕语一边觉得有点儿好笑,一边又禁不住有点儿心疼这个冤大头,因而试图缓和气氛。
“我还以为你是害怕一个人住,才特意找合租的呢。”
只几秒,周拓宸旋即恢复了镇定,他的讶异仅仅源自第一次听说而非事件本身。
话题过于跳脱,他反而笑了出来,“我倒是不怕,可是你呢?”
“我?我也不怕。”姚昕语摇了摇头,“生老病死都是常情。”
“我同意你说的。”
“我只怕穷。”姚昕语眨了眨眼,“既然你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你为什么房租只收两千?你不知道这比正常市场价低吗?”
“我买的时候正赶上原来的房主还债,急着出手,让我捡了个漏。我就按照比例给租金打了个折扣,想着向外回馈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哪个租客也跟着捡捡漏。”周拓宸解释道。
“结果让我捡到了。”姚昕语接话。
“为了买这套房子,我把手头攒的现金都花光了。”周拓宸拍了拍短裤口袋的位置,“最近确实穷,但我也没指望靠着一间房的租金发财,能赚多少是多少吧。”
“你这算让利吗?”
“对了,说起来,原来的房主也姓姚,还挺巧的。”
“海州就这么大,都姓姚,说不定还和我沾亲带故呢,就该我捡漏。”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周拓宸忽然来了兴趣,“房主叫姚海山,是你亲戚吗?”
“我还真认识一个叫姚海山的人哦。”姚昕语的笑容愈加开朗。
“这么巧?”周拓宸眼前一亮,正准备问下去的时候却忽然停住了。
阳台的灯因为两人长时间没有挪移位置,自动关闭了。
暗昧中,月光透过半开半合的纱帘投射在姚昕语脸上。
她的一双眼睛好像盈盈的秋水一般反射着清夜的光辉,比白天多了不少温柔,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凉意。
“我爸爸就叫姚海山,你说巧不巧?”姚昕语依旧笑着,仿佛在和他分享什么有趣的日常似的。
周拓宸僵在原地,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静默里,他的耳朵捕捉到了微微的念经声。
姚昕语说得没错,声音很小,但他现在也能隔着窗户听到了。
“对不起。”他顿时难过起来,“那个人是你爸爸吗?”
“是我爸。可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挺抱歉的。”
“你拿出现金,解了他的眉之急,该谢谢你才是。如果拖到现在,等到成了凶宅卖不动,才叫真的惨。”姚昕语云淡风轻,不以为意。
周拓宸张了张口,没出声。
“还有什么问题吗?”姚昕语问。
“坠楼的人不是你认识的人吧……”
“我一直很佩服没有学秃的博士哥。”
“什么?”周拓宸微微一怔。
“你的脑洞还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