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结束的三个月后,顾雨巷最为轰动的连环杀人案开始审判,当时的报道称,当林云在法官面前承认去年二月到六月间杀死四名女子时,显得的紧张和犹豫不决。检察署控告林云谋杀三名女士,他的录像和照片成为最有利的证据。然而,面对指控,林云辩称自己是过失杀人而非蓄意谋杀,他声称自己是神的使者,按照神的旨意杀人。”祁恒冷笑。
“他是想脱罪!”凌奕说道。
“想的美!”祁恒冷哼“林云的辩护律师称林云杀人是因为患有妄想症和间接性精神疾病,进而分不清对与错。辩护律师试图用林云之前的精神问题为他开脱。”
“你不会同意的,对吧!”凌奕微笑。
“林云的童年生活过得非常的差,在小时候父母离异 ,后由父亲养育成人。爸爸后来又有两段婚姻,林云在两岁的时候因为哭声太大被爸爸狂扇耳光。
整个童年都生活在家暴及责骂中,回到家中一般都自己躲在房间中,跟家里人甚少交谈。林云18岁的时候用刀威胁一位女子到公厕进行施暴,随后被捕过。但是后来因为林云在审讯期间表现出精神问题,当时的精神科医生为其出示精神病证明,随后被判于青山精神病医院治疗,在接受100多天的治疗以后出院。”祁恒说
“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凌奕说。
“杀死四个人的林云成为恶名昭著的人,可他想以精神有问题开脱,引起了众怒。国内最出名的精神科医师分别为林云的病情出庭作证,证明林云的情况不足以成为他因精神疾病而杀人的理由,于是检方驳回了林云的申辩。检方认为,林云太过聪明,杀人的计划周密详细,不可能是因妄想而杀人,他们相信林云是想误导精神科医师诊断试图逃避死刑。”祁恒说道。
“我们的公检法还不算太笨。”凌奕冷哼。
“终于在案件审理的第四个月,在林云审讯的第21天,由名男性组成的陪审团开始最后的审议,全市人民都在等待判决。下午三点过后不久,陪审团全数通过谋杀判决,法官宣布林云被判死刑。”祁恒说道。
“罪有应得。”凌奕松了一口气。
“司南诚是我们当时一起办理这件案子的人。”祁恒话锋一转。
“嗯?”凌奕一愣。
“因为他,我们失去了一个警员。”祁恒说道。
“怎么回事?”凌奕问。
“当时负责抓捕的是司南诚和……”祁恒话风一顿“罗洋!”
“罗洋?”凌奕一惊。
“罗洋是和我一起考进刑侦支队的警员,他本人憨憨的,平时见谁都哥长哥短,其实和白溪挺像的。”祁恒难得漏出一丝真心实意的微笑,“他这人吧,工作认真,也不怕吃苦,长得和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我们几个同期的人都会下意识的保护他,虽然他的各科考试成绩都在前三,可能是因为长相吧,总觉得孩子还小,的保护他。”
“祁恒,你很欣赏他!”凌奕用的是肯定句。
“嗯,本来的副队长是他的,季寒那时候其实不太够格。”祁恒揉揉眉心。
“是意外吗?”凌奕问。
“不是!”祁恒说道“抓捕林云的时候如果司南诚没有撒手,那么罗洋就不会被林云捅伤,如果司南诚当时及时把罗洋送医院,那么罗洋也不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祁恒难过的说。
“祁恒,你应该知道,如果当时不抓住林云,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凌奕正色道。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看见他就会想到罗洋的死,不是怪他,是怪我自己。”祁恒双手抱着头,双手撑在膝上。
“祁恒,你是没有放过自己。”凌奕拍着祁恒的后背。
“我……”祁恒不知道该说什么!
“把生活中的不如意都忘了吧!祁恒,悲痛和烦恼不应该属于你,挣脱过去,努力让自我走出来。我觉得如果罗洋在天有灵,他也不愿意看见你这样。”凌奕劝解道。
“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祁恒语气闷闷的。
“人生在世,委屈、烦难、那些都是难免,重要的就是,你得翻过去,翻过它,就会看见蓝天白云。”凌奕说着。
“我不想忘,我要是忘了,罗洋就真的没人记得了。”祁恒看着凌奕。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世界的过客,很多道理都是突然间明白的,只是在明白之前需要时间。就像是突然的绝望,大多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祁恒。你只是在自我感动而已。”凌奕的话有些重,又有些绝情。
“我不是,我只是……只是……”祁恒不知道怎么反驳。
“喝吧。喝醉了,睡醒了,就放手吧,让过去都过去吧,不要让过去牵绊住你。”凌奕拿来酒,递给祁恒。
“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祁恒,你信吗?”凌奕问。
祁恒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凌奕递过来的酒,没有用酒杯,就这么喝着,他发现,凌奕这人不愧是心理学专业人士。他说的每一句都是正确的。而自己一直放不下,是因为没有人把他摇醒,他自己浑浑噩噩的想着,记着,却不敢直面问题。
“喂,哦,季副队。没事,祁恒喝多了,我一会就的走了。嗯嗯,好的,那麻烦你了。好的。”
祁恒迷迷糊糊的听见凌奕在打电话,断断续续的不知在说什么,他就觉得,这人还是这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