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赵穗和黎展眉做晚饭的功夫,安祚一个人偷偷到魏州码头去探查情况,朱鸢带着谢仓玉在远水村中踩点。
远水村不算大,虽说还有个“村”的名头,但22世纪的村也不可能看得见最原始的田园风光了。
村内到处是整整齐齐的二层小楼以及光滑锃亮的柏油马路。最东侧才是连成片的梯田,不知是水源还是土地的问题,田地中的庄稼都枯了。
最临近梯田的一栋小屋被烧得焦黑,想来这就是那何寡妇的葬身之地。
谢仓玉捻起一小撮黑灰,又任它们随风飘走。
他轻笑一声。
朱鸢挑眉看他,“怎么?有发现?”
谢仓玉却反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
朱鸢略略思虑了一会儿,“比例……比例太奇怪了……”
谢仓玉点头示意她继续,朱鸢白了他一眼,以为是老师考察学生作业么?
但她还是继续道,“据统计尸变比例是60%,这一个村子有数十人,却只有两个人尸变,说得过去吗?不,更确切的说只有一个人尸变,另一个还是被咬了才尸变的。”
她手指无意识地缠上芦荟一片叶子,“若只是这一个疑点也就罢了。我仔细观察过他们的手腕,竟没有一个村民进化成功。
虽说成功进化的人凤毛麟角,这没什么稀奇的。可丧尸大范围破坏路面,村外的路都成什么样子了,可见丧尸数量绝对不少。他们没一个人有能力的情况下,远水村……是怎么保全下来的?”
谢仓玉接道,“时间也对不上。”
“什么时间?”
“这栋房子,被烧不超过一个月。如果按照他们的说词,应该远远超过两个月才对。”
“而且……他们口中一两年也吃不完的粮仓,在哪儿呢?”
村民们……为什么要说谎?
……
……
月牙爬上天幕,安祚才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果然不出谢仓玉所料,魏州码头一艘船也没有。
众人的心不禁都升起了几分忐忑。
“明天那个开会……该不是个鸿门宴吧?”周桂缩了缩脖子,夸张地做了个恐惧的表情,逗得黎展眉“咯咯”地笑出了声。傻兮兮的少年也跟着笑开了花。
气氛顿时一松。
杜赟弹着崔禹安脑袋后头的小辫子——没机会理发的男人们大都扎起了小辫子,远远看去雌雄莫辨。
他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道,“我怎么琢磨都觉得他们骗我们进来没有好处啊。”
崔禹安偏过头去,使头发逃离杜赟的魔掌。他不像刚加入队伍时那样尊敬杜赟,一口一个“杜哥”了,任谁在见了对方鼻涕泡都哭出来的样子,这声“哥”也叫不出口了吧?
他接道,“他们撒谎肯定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魏大中也跟着开口,“我瞧着他们也不像庄稼汉。这一个个的是不是太白净了些?倒像是养在深闺里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
“咔嚓——”
窗外响起树枝断裂的声音,随后是一串慌忙的脚步声。
朱鸢略一点头,芦荟就飞快地窜了出去。
没多久,它就捆着个“粽子”回来了。
这不是那何寡妇的儿子又是谁!
小男孩紧紧闭着嘴巴,既不挣扎也不言语。
众人对视几眼,由面相最为和善的赵穗上前问话。
“小朋友,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抿着嘴巴不答。
“你放心,哥哥姐姐都不会伤害你的。”
他同样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