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满月有些不落忍,可是她真不想留在医院,不想再看到魏定邦和周如桦这对有情人,今天看到的这些,已经很是让她伤心了。
祝艳说想尝尝医院的饭到底有多难吃,就去买饭了。
陆满月心中苦涩,祝艳特意给她买的她最爱吃的鱼香茄子,她吃在嘴里都带着一丝苦气儿。祝艳原本兴冲冲的吃着,转头看到陆满月味同嚼蜡的表情,她拿筷子的手就微微一顿,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杨和平说医院的饭难吃得要死,陆满月吃饭的表情像在吃糠,祝艳自己倒觉得还可以,油荦挺足的,咸淡也合适。
可看着三个人中两个人都觉得不好吃,她又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口味出了问题。
于是,也开始食不知味起来。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几人还是把饭菜都吃完了。
吃完饭后,两人就准备回厂里了。
杨和平眼巴巴地目送两人离开。
祝艳说饭盒是从食堂里借来的,要洗了还回去,当先一马就跑了。
杨和平的视线像勾子似的勾在陆满月后背上。
都走出去好一截了,陆满月都有种还被人看着的感觉。
怕回头看到杨和平可怜巴巴的样子会心软,陆满月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下了楼。
她没回头,就没看到林清悦一脸愤愤不平地扒着病房门狠狠地瞪着她,嘴唇不停蠕动,像是在说,给我等着。
下了三楼,路过二楼的时候,陆满月突然脚步一顿。
楼梯旁边那间病房外头站着先前从抢救室里出来推走魏定邦的那几个医护人员。
她咬了咬牙,正要轻手轻脚地掠过他们去一楼。
病房里就响起了魏定邦略有些嘶哑的声音。
“去红兴钢厂的时候,不要多嘴,只说让她等着就行。”
“好,我这就让王家大伯跑一趟钢厂传话。”周如桦的声音细声细气的,透着丝丝缕缕的关切:“你眼睛还疼不?口渴不?”
屋里沉默了一瞬。
魏定邦的声音再次响起,“渴。”
“那我去给你打壶开水上来晾着。”周如桦道。
没一会儿,周如桦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空暖水瓶。
看到外头的医护人员,她略显羞涩地笑了笑,扬了扬暖水瓶道:“我去打个水,魏大哥这边就拜托大家帮我看着了,谢谢啦。”
“没事,你去吧,反正董医生也交待过我们,病人醒来后我们要观察半小时,没有异常才能走,你不用这么客气。”
周如桦还是挨个儿道谢完才走。
众人都交口称赞,说跟楼上那个才来几天就闹得医院鸡飞狗跳的相比,周如桦身为省城里的机关干部子女,下乡插队不推不搪,半点架子也没有,为人还知礼,说话好听还平易近人,属实太难得了。
陆满月默默地看着周如桦满面春风的往下走,手不自觉的握紧了。
魏定邦说让去钢厂传话的人不要多嘴,只让她等着就行。
他让她等什么?
等他回来提离婚去扯离婚证么?
不要多嘴,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她离婚是因为周如桦回来了,怕人多嘴杂,影响周如桦的名声?
她默默地往楼梯右边拐了一点,透过面向走道阳台的玻璃窗户,一眼就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魏定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