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覆在桌面上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整个人仿佛一只绷紧的弓箭，随时都要断裂一般。
玉容心口一颤，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冰冷，没有一丝暖意。
他缓缓抬起头，晦暗深黑的眼眸里渐渐浮起一丝亮光。
“一定会查出真相的。”她温软的说，“七少爷，我帮你一起查出真相。”
她温暖的话语，仿佛黑暗中的一丝火光，让他的眼底更多了一分暖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坐了下来，舒展了身体。
“那些山匪后来找到了吗？”玉容好奇的问。
程宴之摇头：“那些山匪戴着面巾，之后都不知所踪。我当时年幼没办法去查，后来李师傅去查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如今，只有这个箭头。”
玉容看着这箭头，疑惑的问：“这箭头能够提供什么线索呢？”
“有。之前李师傅找了许多工匠问，都没问出什么所以然。但是前不久，一个厉害的工匠告诉我们，这个箭头里头有一种稀有的金属，而这种金属的产地只有一个地方——赣地。”
玉容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这箭头肯定跟那个地方有关。如果在赣地能找到同样的箭头，很容易就能确定箭头的来路。”
程宴之点头，突地他冷笑道：“你可知道，程羲的外祖，在赣地就有食邑封地。”
玉容曾经听说过，程羲的母亲孙氏出身门第高，家里有爵位，是有食邑封地。
“会不会是巧合？”
“是不是巧合！待得我派出去的人寻到同样的箭，便可以知道了。”
他冰冷的望着天边，他已经等了七年，不怕再多等几日。早晚，那些欠了债的人一定得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玉容一直好奇一件事，今日，她终于忍不住问：“那七少爷帮五皇子杀人，也是为了复仇吗？”
程宴之抬眼看她，但并没有太吃惊。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如果连这个都察觉不出来，也就不配跟着他了。
他点头：“是也不是。”
玉容不解。
他唇角扬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我和他，是一个交易。他帮我上升，让我有复仇的筹码，而我帮他做事，是为了帮他夺嫡。”
夺嫡？！
玉容大惊，她万万没想到，他年纪还未弱冠，都已经参加到了凶险万分的夺嫡之中。更没想到，五皇子看着谦恭温和，将早已将夺嫡之事提上了日程。
“这么多皇子？为何是他？”
“因为他是我儿时的旧友。”他轻声道，仿佛忆起了往昔，“那时，我父母还在，我还只是个孩子。那时我时常随父亲入宫，便结识了五皇子龙铮。
我们一起打过架、抓过鸟，游过水，睡过同一张床。那时他母亲身份地位，不受重视，一直愤愤不平。还是孩童时的我，便答应过他，要打破这不公，替他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玉容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和五皇子看起来那么熟稔，原来是发小啊！
程宴之看着眼前的女孩，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玉容，夺嫡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除了李师傅。如今的我，对你毫无保留！这世界上，知道我所有秘密的女子，只有你罢了……”
玉容听着心头一颤，今日之后，她的确知晓了他全部的秘密，他所有的痛、所有的恨，他的仇和他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