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卢浑定了定神,暗暗的出了口气,说:“皇上,采石矶既有宋军主力部队,我军又不惯于水战,不能于他们抗衡,不如我转移部队去瓜洲,由瓜洲渡江。”
完颜亮瞳孔收缩,冷冷道:“瓜洲渡江,不过是吓唬他们。难道任由眼前宋军逞威?”
蒲卢浑一怔,感觉后背一阵凉,半响,才说:“皇上,我军只要渡江成功,以我军铁骑,攻击宋军的水军和步军,自然是攻必胜、战必克,皇上明鉴。”
完颜亮嘴边浮起淡淡一丝笑容,冷声说:“就依你了,即刻启程去瓜洲。”
宋军帐内,李明远哈哈的笑着说:“你们估计,完颜亮看到信后,会怎么样。”
虞允也是满脸笑容的接口说:“大大的生气,说不定现在正在疯呢。”
韩世忠也笑出声音说:“不止是疯,估计还在杀人。”
李显忠接口说:“韩老将军说的不错,那个使节和他探查校尉是死定了。”
众人又一次哄笑出声。
这时候水缘进来说:“什么事情,大家这么高兴。在下给大家带给坏消息,完颜亮已经移兵去了瓜洲,准备由瓜洲渡江。”
“看来完颜亮是没招了,大家商议一下,该怎么办吧。”
李显忠说:“元帅,末将愿带兵去瓜洲。”
凌羽未及答话,水缘就抢先说:“李将军可担大任。”
凌羽想了一下,说:“既然水缘先生说话了,那就李将军前去。”
虞允也不甘落后,说:“元帅,属下愿意陪同李将军一同前去瓜洲。”
凌羽一笑说:“好,本帅拨出步兵一万六千人和部分水军船只,归李将军和虞大人指挥。即刻启程,再让完颜亮翻一个跟头。”
二人接过将令,转身出去整备军队,凌羽等人前去送行自是不提。
回来的路上,凌羽支开了水缘和李明远。和韩世忠单独的走了一段路。
此时天色已暮,江中的水血色尽褪,一片茫茫,很是凄凉,但已无杀气。
凌羽停住了脚,步负手而立,向远方眺望。此刻突然有了一分萧索,他默默地在斟酌着什么。
韩世忠也没说话,收回了远眺的目光,安静地站在旁边,向着凌羽望去。
凌羽有些苍白的脸庞,轻轻抽动了一下,他隐约记起,几十年前也有一个这样男子在他面前沉默。
韩世忠默然良久,缓缓的问:“元帅是否想问申王的事情。”
凌羽无语,片刻后微微点头,低沉这声音说:“韩老将军,听说您和家父以及章老宰相素有来往,家父的死因,老将军你可清楚?”
韩世忠摇摇头,叹息一声,说:“申王过世之前,曾于我一会。后来收到了周的信,说申王已过世,是被人下毒,让老夫帮忙查查。老夫查了十几年,也未有头绪。”
“家父生前可有什么仇人。”
韩世忠微微摇头,看了凌羽一眼,低声说:“申王对内礼贤下士,对外结交江湖异士,乃一时之豪杰,不曾听说有什么仇怨。非说仇怨,便是徽宗皇帝和钦宗皇帝。不过老夫可以保证,申王不是两位先帝所害。”
这话等于没说,凌羽苦笑了一声,说:“作为儿子,连父亲的死因都不清楚,真是不孝。”
“元帅今日的成就,便是最大孝顺。”
踏在泥土上的脚步声,渐渐响了起来,凌羽慢慢地走着,淡淡的说:“韩老将军,您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