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尹山抓了复社诸子后,周延儒便是一刻未曾消停。
钱谦益得知事后,亦是想知道好友为何自损八百。
周府内,满脸惆怅的周延儒自顾自喝着闷酒,面前一人满面春风正是钱谦益。
钱谦益问道:“周兄,未曾见过陛下?”
苦笑一番的周延儒道:“只见到王承恩那个阉人,未曾见到天子。”
默默摇头的钱谦益却道:“与二张同行之人唤作孙元初。
可那孙元初早已在辽东,那人正是陛下,那已在尹山中。”
听了分析,周廷儒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他不听王承恩之言未在尹山中,恐怕牢中之人便是他。
“周兄,陛下可曾留有密旨?”
“王承恩所留,言必要之时再行打开!”
二人商谈日后之时,局忽有小厮来报,言府衙前聚闹。
不少百姓及学子,吵吵囔囔的让官府放了尹山学子。
钱谦益冷笑不止,不由长叹一声东林之人手段向来如此。
愚弄不明事理的百姓、身有功名的学子,冲撞官府以势压人。
知府衙门前,数百愚昧不知的百姓手持棍棒、锄头不断的叫喊着。
前有七八十人皆是儒生打扮,有功名在身的学子。
门前的士卒不敢对士子动手,也不敢拔刀对百姓。
皆是苏州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能慢慢往府衙内退去。
领头高瘦白面无须之人唤作赵兴朝,乃是苏州府举人
敬仰张溥痛骂阉党国贼,得知二张被抓,愤愤不平。
便依自己的关系,找来众多同窗,具有功名在身乃为举人。
听闻他等义举后,三四十号的秀才、数百名百姓又自愿讨个说法。
赵兴朝往里走了十几步后,面前之人挡住他的去路。
正是周延儒,他一现身将一众人惊住不敢向前。
怒火中烧的周延儒问道:“赵兴朝,我问你,你可知冲撞府衙该当何罪!”
毫不在乎的赵兴朝回道:“若府衙不公,我等士子该直谏。
求公平之见,望大人释放为国为民之人,放复社诸子,才不会令朝廷蒙羞。”
周延儒冷笑一声道:“哈哈,赵兴朝果真是巧舌如簧。
裹挟百姓,冲撞府衙竟不知罪,来人将众人拿下。”
无所畏惧的赵兴朝,往前走一步便说道:“大人,你敢拿我等吗?”
话音刚落,百姓与士子往前逼近一步,皆暴怒不已,似欲大打出手。
突在这时,街道上尘土飞扬,脚步声阵阵而来
赵兴朝回首望去,竟是苏州驻军而来,脸却有一丝沉重。
上千士卒举枪往百姓逼近,百姓持棍棒围成一团。
赵兴朝大喊道:“诸位不必害怕,他们不敢拿我等如何,随我进去。”
赵兴朝再往前一步,却听周延儒放肆大笑道:“给了尔等机会,就别怪老夫了。”
感到一丝不妙的赵兴朝,目瞪口呆般看着周延儒从袖袍中取出一道圣旨来。
周延儒大声道:“圣旨到!”
赵兴朝面对圣旨安能不跪,只好屈辱般的看着周延儒。
内心满足的周延儒大声念道:“朕闻天启六年苏州抗税。
百姓、士子冲撞官府,又纵火烧城,导致生灵涂炭。
朕御四极,登临大宝,特不追究,若日后再发诸事。
不论何人功名尽数革去,日后不得科举,若有裹挟百姓,送往台湾开垦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