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有时时间间隔是七个时辰一刻钟。”
随后她又添了一句:“当然也有可能是风暴的强弱不同,致使抵达这里的时间间隔不同。”
“但不拘是哪一种原因,如果可以破阵,我想都值得一试。”
见众人不明所以,明月枝又提醒了一句:“这里的风暴在不断增强。”
“我们处在风渊之巅,是所有风暴最终抵达的地方。”
“也就是说一轮又一轮的风暴,最终都在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汇合。”
花澜才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咦…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我记得我最开始上来的时候还挺轻松的。”
“可现在应对这些风暴已经越来越吃力了。”
她是筑基后期的实力,刚上来那会随便支起一个保护罩便能游刃有余,风暴对她的影响不大,更不用说发生脸都皲了这种事。
她以为是在阵中时间长了的原因,原来是因为所有的风暴最终都会汇集到这一处。
其他人同样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似乎每一次有新的人被卷至这风渊之巅,他们所承受的压力便会重一分。
只是那时大家都沉浸在又有新人被卷进来的好奇里,很少有人注意到这里风暴的强度已经变化了。即便觉得身体愈发疲累也以为是因为自己在风暴里待的时间太久了,体力与灵力皆有不济。
此时处在风渊之巅上的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问题:这里的风暴会不会停?
既然这里是所有风暴的终点,那这样下去他们势必要花更多的精力保护自己不在风暴中受到过多的伤害,否则很有可能没有机会通过下一道阵门。
那他们到底要不要坐以待毙呢?“等”字诀在这里到底适不适用,还是说应该主动寻求破局的方法?
明月枝心里没有确切的把握,这些只是她的推测。但这一日下来,每回有新的人被卷上来,这上面的风暴便会愈发剧烈。
其他人用大幅灵力加持全身以抗风暴,所以没有那么快察觉到,但她的灵力却是如同海绵中的水一般一点点挤出来用的。对他人来说,极容易忽视的变化,对她而言无异于惊涛骇浪。
如果放任自流,这里的情况可能会越来越差。
当然也有可能,到了一定时间这风暴就会自动止住,他们或进入其他阵门淬体,或者直接去往坤、兑、艮等阵门等待出阵。但他们在这之前必须要保证自己还有灵力进出阵门,否则就是淬体失败。
她灵力微薄,会是这群人中最早被耗干的人。
如果风暴直到一月以后才止住,或者耗光了他们的灵力才止住,那么他们这些人将会全部淬体失败。
而等待她的,也许不止是淬体失败的结果。
明月枝是有私心的,她需要联合其他人。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花澜看向了明月枝,她总觉得明月枝身上有种令人安定的气质。
也许是脸的原因,在这一圈人中,她只能在明月枝身上找到这种感觉。
自家小师弟虽然也好看,但总透着一种莫名的对她智商的嘲讽,尽管她的修为并不比他差。
其他人里除了那位方大哥情况尚算稳定外,其余人胳膊跟脑袋都快挤做一堆了,看起来都是颇为痛苦无法思考的样子。
而方大哥此人看起来又是细致不足。
当然还有一个纹丝不动的人,从头到脚一身黑,看起来就不好接近。
明月枝就不一样,看起来赏心悦目,眼神清亮亮,说出来的话也令人信服。
方清远也回过神来,道:“按照师妹之前的推算,有一个时辰加上一刻钟的时间下方没有风暴的。”
“那么现在风渊下面…”
方清远低头看向了脚下的风渊,黄沙滚滚,风暴打着旋将黄沙扬起又抛下,像是一条盛满了黄沙的急湍,一着不慎跌落进去,那便是隐匿无形,难以逃离。
明月枝点点头:“是的,现在就是最好的检验机会。”
簪花女子像是终于听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那我去试一试。”
她正要往风渊下去,却被身边的柳衣男子抓住了跃跃欲试的手。
“师姐…”
柳衣男子转头又看向明月枝:“明月姑娘,这似乎只是你的推测。”
这位明月姑娘的身份未明,他在阵前听誓时没见过她,听其他玄微宗弟子的说法,她是悬光仙尊的亲徒。
可依他所得来的消息,悬光仙尊的一位亲徒南清骊早已闻名于南境,自是不必在这淬体阵中走一遭,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风渊之上。
那便只能是另外一位不甚出名的弟子,他只听闻其人资质一般,不堪大用。
他们此番初来乍到,不想落进他人的算计中,更不愿为他人作嫁衣裳。
他师姐是个看脸行事的人,但他不是。
世上越美丽的东西,往往付出的代价越昂贵。
明月枝看向了柳衣男子,一双清眸闪着盈盈水色,嘴角仍然抿着,眉梢却露了点轻盈神色。
她知道有人被说动了,她本来就没抱着有人会轻易相信她去风渊下方尝试的想法,这一步需要她去做。
于是笑得坦率,从容道:“这的确是我的推测,我可以自行去验证。”
明月枝看了看手上的旋晷,方才这番讨论已经用去了一刻钟,只剩下一个时辰了,他们在这一个时辰内必须要抵达地面,否则会再次与风暴撞上,那便需要再等一日了。
屏气敛神,明月枝直接甩出一根灵索,向下俯冲了下去,众人皆被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