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孟舒独自一人身处于这狭小冰冷的房间里,仿佛她的心都被一起冰封了似的。
那一日在天香楼,她确实想一股脑的将真相说出,可如今在这种情绪平静的情况下,她却没有半点勇气。
喝过药没多大一会儿,她肩膀上的疼,比清早起床时又减轻些许。
若一直躺在床上,便只会胡思乱想,所以她干脆起身,想着去荼芜那边看上一眼,看看那些调好的香品,荼芜有没有拿到拂香斋去?
谁知,她人刚出谢氏园,就碰到了从揽月阁回来的倪知鸢。
一看到她,倪知鸢就阴阳怪气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
“上次本姑娘好心帮你,给你一次接触爷的机会,没想到你越发懒怠,索性竟不来伺候,接连消失好几日,你怕不是忘了自己奴婢的身份了吧?”
孟舒微微欠身,“姑娘莫怪,是爷对奴婢嫌恶,遂即不允奴婢出现在谢氏园里,这才耽误了伺候姑娘。”
倪知鸢撇了撇嘴,“这是拿爷压我呢?”
“奴婢不敢。”
孟舒只能在心里暗自叫苦,如今被倪知鸢半路劫到,拂香斋那边怕是也去不成了。
“既然不敢,那就赶紧给我滚回来伺候着!”倪知鸢捏着兰花指正了正头上的步摇,“这几日就连本姑娘额头上有伤,那刘妈妈也没能放过我,隔着纱帘也要夜夜弹唱,你若伺候不好,本姑娘便只能将这股怨气撒在你身上了!”
孟舒再次欠身,上前去扶她,“是,奴婢知道了。”
她打算先随倪知鸢回谢氏园,容后再找机会偷溜出来,可这时又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朝她跑了过来。
“是孟舒孟姑娘吧?”
孟舒抬头打量这人一眼,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孟舒,请问你是?”
小厮毕恭毕敬,“小的是明王身边的人,王爷差小的过来找姑娘,让姑娘去一趟寒山,有要事相求。”
孟舒还未说话,旁边的倪知鸢便惊呼,“天,你和王爷还有……”
孟舒转头瞪她一眼,示意她莫要多言。
倪知鸢这次没跟她计较,赶紧捂住了嘴。
“敢问这位小哥,王爷可有说是何事?”孟舒问道。
小厮含蓄回答:“孟姑娘是京内调香高手,如今王爷在寒山那种地方,能用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自然是在香薰化方面有求于姑娘。”
“小哥言重了。”孟舒微笑,“王爷有事,尽管吩咐便是,民女自然尽心尽力。”
她与明王之间,尊卑有别,这在上京之内要时刻铭记,否则哪一点疏漏都有可能危及性命。
“小哥还请带路,我这便随你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