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淳特产开业当日,卖出了二百斤笋干,可谓是开业大吉,生意兴隆。
钱禾当即让孙甘去东竹村补货。铁万派杨新带上另一个镖师,跟孙甘同行。
“你不回去吗?”铁万见钱禾没有动身的意思,纳闷道。
“不急,我在店里盯两天,还要买点东西。”
“那行,我让人跟着你,你自己也要小心。”铁万让两个镖师护住钱禾,他则带着剩下的一个镖师去看宅院,准备盘下来,开镖局。
之前姑母托人送了几家宅院图给他,他都看不上,这次索性自己找了牙人,慢慢寻看。
当下,钱禾直奔布店街,一家一家看过去,仔细挑选绸缎,相中的就整匹包起来,让伙计给送到永淳特产。
不觉半日过去,看看到了午正,腹中饥饿,她便进家米粉铺子,要了五碗米粉,请那两个镖师同用。
两镖师自坐一桌,钱禾一桌,各自举筷。
正吃着,一张脏兮兮的手,伸到了桌上。钱禾一惊,抬头却见个小罗锅,顶着张乌黑渣渣的脸,躲在桌腿根,冲她咧嘴,要银子。
两镖师也注意到了,就要过来轰人,钱禾赶紧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吃。
钱禾拿出块碎银,放进那张脏手里。
“谢善人,祝您长命百岁,儿孙满堂,福禄双全。”
小罗锅将说完,小二跑过来,揪着他耳朵就往外拖:“走走走,又来搅扰客人,没脸没皮的东西!”
“不要紧的,你放开他,让他自己走。”钱禾赶紧道,那小罗锅,听声音年纪不大,一个孩子,跟他计较什么!
听钱禾这么说,那伙计立刻赔笑:“客官有所不知,这就是个小骗子!整天装可怜,骗了银子就去赌!”
话音未落,小罗锅忽地抬手猛拧伙计大腿,伙计吃痛,松了手,小罗锅撒腿就跑,跑到铺门口,一伸懒腰,就把背挺直了,喝骂那伙计道:“要你管!老子我愿意!”
骂完,冲钱禾眨眨眼,笑着跑了。
钱禾愕然,她居然被个小孩骗了!
出得米粉铺,钱禾那点儿不快便丢在了脑后,小孩子,哪个不调皮,随他去好了。
她打算继续逛布店,想再买两匹布给阿娟姐弟,谁知面前的几家店都没甚好的,她继续往前走,不觉就拐过了街角。
一过街角,两辆马车并排驶来,把街面堵了个严实,钱禾赶紧避让,一脚退进了个巷口。
她立定,记起身后的镖师,怕两人担心,就要往外走两步,忽然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接着人就倒在了地上。
*
“跟丢了?!”
铁万从码头一所宅院出来,见那两个跟着钱禾的镖师迎上来,急声禀说池夫人不见了。
“怎么回事?”铁万打发牙人离开,带着手下到了株柳树下,“慢慢说,一字别漏。”
一个镖师看看四周往来脚夫,不由压低了声音:“就在新布街街口,两辆马车堵住路面,我俩过不去,但看得清楚,夫人闪避在路侧,稍一顿,继续往前走,可等马车驶过,我们跟过去,那人却不是夫人,只是跟夫人一样装束的女子。”
“我们赶紧寻回去,发现夫人闪避处是个小巷,便又沿着小巷寻,可把小巷走遍,连巷尾通连的另外两条街也找了,还是没有。”
被人绑了!
还是个认识钱禾的人!
谁呢?她来全州开铺子不久,会跟谁结怨!
铁万快快想着,让人去查隋巧娘,她昨日见了钱禾,今日钱禾就出了事,嫌疑最大!
那两个镖师领命而去。
一直跟着铁万的镖师道:“少当家,要不要报官?”
“不!再等等,刚过去一个时辰,绑匪的条件也许送到了永淳特产,快,咱们回去。”
谁知,一直等到日落,也无有任何消息传来。
铁万从铺中窗下方桌前起身,走到铺外,天际一抹残霞,群鸟乱鸣,路上行人都是步履匆匆。
到现在不提条件,难道直接撕票不成?
这个念头一出,铁万后背立起了寒毛,他可如何跟池行之交待!
不,不会撕票!钱禾在这全州,又无仇敌,不至于引来杀身之祸!
凭借多年走镖的经验,铁万旋即否定了那个猜想,兴许是昨日开业,引得别人眼红?
这样的话就遭了,她怕是要吃苦头了!
铁万想着,决定报官,不然单凭他跟四个手下,要在全州城找人,太慢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花子跑过来,手里扬着张纸帖:“一两银子,一个消息,你需要的!”
铁万付了银子,拿过纸帖一看,上写一行小字:让池舟来接他夫人!明天晚上亥时,全州土地庙,晚了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