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怎么不换个装扮呢?老鸨取过明月枝手里的银子,几乎已经想好要怎么帮这对未婚夫妻遮掩了。
明月枝看着老鸨眼角堆起的笑纹,嘴角一抽。
不过在烟花之地被脑补成什么样都不奇怪。
明月枝本想婉拒老鸨的陪同,但老鸨担心这俩人被某些个色欲熏心的人盯上,倒误了这花楼里的生意,执意要跟着。
明月枝也只能随她了。
两圈下来,明月枝并没有发现路过的房间里有什么异常,污言秽语倒是听了满耳朵,偶尔有几个房门大开的吓她好几跳。
脸上的热度不断攀升,几乎要灼了这掩面的纱。
老鸨依旧手执酒壶稳稳走在前头,时不时关个门,拉个窗,硬是没叫人发现明月枝二人的存在。
明月枝微微偏头看向东方既白,发现他依旧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样,连嘴角弧度都没有变化,仿佛眼前一切都是虚相,凤眸古井无波。
就是太平静无波了,明月枝有些疑惑,她甚至都能看到他眼中隐隐流动的凛然正气。
这么百毒不侵吗?
秉着好奇的心态,明月枝往后稍稍退了半步,不出意外地看见一颗红得几乎渗血的耳垂。
面纱下的嘴角弯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这花楼有些说不出来的怪?”明月枝用食指戳了戳身旁之人的手背。
东方既白倏然绷直身体,抿了抿薄唇,不动声色地将明月枝触碰过的手严严实实遮进宽袖里,藏在了身后。
“……”
虽然动作很细微,明月枝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嫌弃之情。
“格局?”还来不及将气生起来,耳畔灵力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明月枝的情绪。
明月枝将刚刚要翻起来的白眼又翻了回去,蹙眉思索了片刻:“对,就是格局。”
花楼前面用作吃喝赏玩的大堂,但并不是每个来花楼的客人都会留宿。
后半部分才用作客人留宿,“回”字形结构让后半部分内有庭院,用以光照和赏景。
明月枝所说的奇怪恰恰是她走过两圈留宿的地方后跟随老鸨来到这庭院里才发现的。
明月枝与东方既白对视一眼。
本想开门见山地问一问老鸨,转念一想还是暂且不要打草惊蛇为妙:“老板,你这还有空房吗?”
“嗯?”老鸨刚刚喝进去的酒水被这一句话吓得差点呛了出来,拿酒壶的手都不稳当了,回头看见那盈盈而立的漂亮姑娘在青天白日里问她有没有空房。
天爷!她这可是花楼。
现在外边的民风这么开放了吗?
老鸨憋不住了:“姑娘,老实说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又给站在明月枝身侧的东方既白使眼色,大概意思是要他憋着点。
办事也不能挑这么个人多眼杂的地方吧?
这是什么非同一般的情趣?对姑娘家的名声可不好。
“老板觉得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明月枝故意拉长了语调,她第一次发现带面纱还有这种好处,反正谁也不认识谁,谁也指责不了谁。
她有些得意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东方既白。
东方既白嘴角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轻笑,塞给老鸨一锭金子。
老鸨眼中精光一亮,立马识时务地扶起了她那“摇摇欲坠”的下巴,喜笑颜开地带着两人去了一间空房。
“不要进来,也不要偷听。”东方既白淡声嘱咐。
老鸨咬了一口手上的金锭子,忙不迭笑着接道:“是是是…这个我省得的。”
又神色暧昧地朝明月枝一笑,伸出大拇指比划了几下。
明月枝尴尬地理了理额角的鬓发。
房门刚刚被关上,东方既白便将明月枝堵在了墙角。
两手扶着她肩侧的墙壁,俯首贴在她的耳侧,似是亲昵,又似埋怨:“现在还觉得得意吗?”
明月枝却不抬眼瞧他,直接将他的一只胳膊肘举了起来,自己探出头,若无其事地走到桌边,悠悠道:“我是为了打消她的戒心,我们又不知道她的立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话说得语重心长,细细琢磨,又会觉得甚是心虚。
东方既白只微笑看着她,不说话。
这人败坏起他的名声来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明月枝眉眼一弯,再次先声夺人:“再说了,她也不认识你,你与她估计也就这一面的缘分。”
“还有,明明你自己也答应演这出戏了。”不然为什么要给金子,还要说些混淆视听的话。
明月枝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可东方既白一言不发,她又琢磨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