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霓语气正经,如果不是俯视视角能看见他已经红得滴血的耳廓,陆予珠简直也要被他给糊弄过去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还不透题吧?
果然,傅霓红着耳朵接着说:“不用担心,已经调查过了,目前没有发现有类似团伙作案或幕后指使的情况。”
……懂了,这位也是个孤勇者。
陆予珠在脑子里拼凑着线索,千头万绪之间,她感觉自己的CPU快要烧干。
有太多事她并不知晓,这让抽丝剥茧变得十分困难。
头脑风暴实在是个苦差事,陆予珠想不明白,手下的力气便不自觉大了些,傅霓被她捏得打了个激灵。
她穿越过来时没能继承到一分一毫的原主记忆,自己是个孤儿这件事还是她在试图用父母生病为借口请假时从杨请礼嘴里知道的。
杨请礼本就与傅霓不是一个阵营,她自然与杨请礼也不是一个阵营,更不要说得到当上贴身秘前那些由杨请礼掌握的消息。
由是,她对傅霓曾经犯下的牵扯,实际上有一块相当大的认知空白。
从前她不问不了解,是因为她觉得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死。
现在看来,即便什么都不知道,她大概率也会死。
她人生中的每一条大路不仅都能通向傅霓的卧室,还能通向各种奇怪的暴毙死亡。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知知全貌,也好给自己的未来一个置评。
陆予珠一直是个敢想敢做的人,更重要的是,傅霓被她捏得开始直皱眉了,所以她决定趁着他对自己还有点愧疚与慈悲,抓紧时间给他灌迷魂汤。
“傅总,我可能僭越了。”她开口,放在傅霓肩膀上的手慢慢伸平,这让傅霓不自觉绷直了脊背。
“但我实在不放心。”
听好了,我这可都是关心你才问的!
“你……”傅霓欲言又止。
“傅总,您以前的处境也这么危险吗?”
傅霓冷下了脸。
什么意思,她是在抱怨?她觉得太危险了?她感到不满吗?为什么?
是,他承认,她上任以来的确曾多次陷入危险,但这也没办法。
再者,她的未来早就被他用补助贷款垄断了,她凭什么这样说?
……她想跑吗?
陆予珠看不见傅霓的表情,她俯下身,嘴唇与他的耳廓相隔不过咫尺,窃窃低语。
“傅总,我愿意保护您,但我不是永远都能随时为您挡刀的,如果我也赶不及呢?”
“为什么不愿意升级安保?”
哦,原来是要责备他不够谨慎惜命。
不是想跑啊,那没事了。
实际上,傅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升级安保。
参与货城大火本就是个激进的决定,签字时他就知道,自己势必要被卷入洪流。
现在的安保仍然沿用了之前的配置,对付以前的小打小闹自然够用,但对付货城之后实打实的利益集团斗争就显然不大够看。
或许他本就不想活得太稳妥,否则也不会决定趟下货城的一潭浑水。
毕竟傅氏触碰到了铁锈带的利益,上议院蓝血联盟的成员们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帮老怪物有哪个是好惹的?
别说是傅霓被屡次刺杀,就是同是作为联盟一份子的傅霓本人,不也一样用了不少不体面的手段。
礼尚往来,这样一想,似乎刺杀与共赢一样都是生存法则的一环。
世界规则就是这么写的,地球就靠着这个维持自转,他又有什么必要非得瞻前顾后呢?
只是辛苦了陆予珠这只抚慰犬,跟着自己讨生活,难免心惊胆战。
算了,反正钱也给了,她不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