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真多呃。”木无尘说着,脚尖一勾,地上的石头落手,捏成粉末,再集成石棍。
顾幽沉不禁笑,这样的武器,还真是替后勤省功夫。
桃夭夭还走在巨幻林里,一条谷的打斗巨响已传入她的耳朵。她狂奔过去,被守在巨幻林口的天狼几人拦住。
“老木呢?”桃夭夭急切地道。
“将军说去取一个物件,让我们安心地等。”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桃夭夭的记忆力骇人,唯有一件事,总是或隐或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时间一久,过去已久,渐渐快要让她分不清了,那到底是梦,还是真真切切发生过。
木无尘将她交给小辣椒,临走的时候告诉她:“安心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那时候她的心里惴惴不安,恰如此刻。
可无论她哭得多么伤心,木无尘都没有回头。小辣椒抱着她守在林子的入口,遥望着那条入谷的路,看风沙飞扬,看雁回落日。
他的确回来了,在最后一丝黄昏挂在地平线上的时候。
他越走越近,她越看越清。他的嘴角挂着血迹,许是风吹已久,那血迹已干,就像刻在脸上的印记,桃夭夭怎么擦都擦不掉。
桃夭夭从来没见过他那样悲伤的神情,他的眸光在打转,有泪水在盈转,藏着浓浓的伤。
他走近她,小辣椒放下她,她奔过去,他却轰然跪倒在地。
恍如赤日突然刺进睁开的眼,木无尘背上一把把刺进去的剑,犹如扎在桃夭夭的心上,让她瞬然开始颤抖。
她惊的、痛的,此时再回想起来,好像已经不是他的伤了。
而是,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而他的悲伤,他的难过,他的不甘心,他满目满目的不可置信,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恰如这个时候,木无尘负伤回来。
桃夭夭就知道,她的感觉,不会平白无故。这次他受的伤,不会比那日桃夭夭见的轻一分半分,唯一不同的,是他含着笑,像是凯旋而归,手里握着那把龙胤。
有了第一次的痊愈,这一次,军营里的人便没那么惶恐了。
这一次犹如高山低谷一瞬之行的打仗,着实让这一军营的人又长了知识,以后说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时候,又多了一记石锤。
这种时候,桃夭夭最大的用处就是为大家疗伤,灵气渡着渡着,昏睡过去已是再平常不过。
祁寒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若是回眸看他,他的眼神总会飘忽:“将军吩咐……”
因为祁寒知道,只要一提到将军,桃夭夭就会马上回过头去,不再理他。
那一觉,桃夭夭睡得很舒服,醒过来才发现是祁寒一直守在她床边拿蒲扇扇着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道谢,祁寒就抢着道:“休息好了,还有族人等着你疗伤。”
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顿时将桃夭夭一肚子感谢感激的话犹如洪水冲散。
路过将军帐,一身姿挺拔的陌生面孔,神姿曳曳一般,走进去。外面守着的,也全是陌生面孔。
其实说面生,也不面生,桃夭夭奋力调动着自己的记忆,不难想起,那张堪称绝色的脸,它的主人,正是那个堪称神话的女人——沉夕。
桃夭夭嘟着嘴走进一旁的军帐,灵气渡着渡着,受灵气那人的表情却越来越糟糕,像是吃了狗屎,还非得憋着不准吐一样。
祁寒止住桃夭夭,才惊觉这家伙的灵气中竟然可以掺杂自己的怒气,遂施法逼出桃夭夭输进的灵气,而亲自为那小兵疗伤。
桃夭夭便气呼呼地跑出去了,踌躇在将军帐周围,终了也没进去。
祁寒是在半山腰处的树梢上看到她的,彼时她好像,正骑在树枝上,试图伸手摘月亮。
山脚的火光星星点点,一如天上的繁星。
“祁寒,你说,摘月亮的人,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