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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归鹤

“什么!!!他们分手了?” “是的,师兄要回斯维泽兰了,可能……再也不会来了。” “那……那小师姐呢?” “……她嫁给了别的男人。” “呜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磕的神仙p居然了!还的这么彻底,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哭了,我更惨,我收到了请柬,还得去参加婚礼……什么人间疾苦。” “……” 七年前的深澜曾有这样的传奇,谪仙不画凡俗,神女一曲救世;天骄潇洒风流,贵女一掷万金;雏凤潜于幽林,天女一舞倾心。 他们是深澜的骄傲,亦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然而意外突如其来,传奇化为尘埃掩埋。 七年后。 太阳的金辉一层一层洒在江面,粼粼波光折射着刺眼与焦躁。川流不息的车辆与忙碌奔波的身影为这本就喘不过气来的城市更增了几分躁郁。 流云之星大厦的led大屏上滚动着娱乐圈实时新闻,无外乎是某小生与某小花公开恋情,或是某大ip改编的电视剧已进入选角阶段,亦或是某明星在某电影节上摘得桂冠被嘲太水……终究只是些边角料,也许能在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中掀起狂澜,但对于被生活的重担磨平了棱角的社畜而言,连生活中的调剂品都算不得。 “国际知名舞蹈家rahelqi于近期归国,与唐印舞团合约到期后,rahel去留成谜。” 瑶京是岚城顶尖的私人会所,以其低调奢侈的风格、私密的环境、严格的会员制度,一跃成为阔太贵妇们消遣的宠儿。 “你看,同样是被出轨,n的蓝总把她前夫扫地出门了,而城西那位名动一时的阔太却被扫了,孩子没了不说,一毛钱都拿不到手,真是惨。” “所以说嘛,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男人,呵,比冰山还难靠。” “说起,沈家那位……结婚时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凄凉,许久没有露面了,听说一直在江城疗养,这都几年了,也该治好了吧。” “还不是沈先生当初想娶个清贵之女进门装点装点门面,谁曾想,娶回家才知道,贵也不贵,清也不清。” “这话可不能乱说,沈家忌讳着呢。” “本来就是啊,这还不让人说呢。” 女子脸上戴着硕大的墨镜,口罩,丝巾,帽子一应俱全,遮的严严实实,路过那一群喋喋不休惹人厌烦的贵妇时,冷冷地发出一声嗤笑,惹得一群贵妇颇为不悦。 眼看着阔太们就要发作,一旁的服务生接耳两句,一人赶忙小跑过来,将她们引去楼上的包间。 另一人走到女子身侧,暗自打量着她,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装扮倒像是个小明星,只是这身形和气度,娱乐圈里显然没有人对的上号,若是有,那便是仙鹤立于群鸭中,必然是能一眼认出的。 女子注意到服务生的举动,开口道:“我只是走错了地方,会自行离开,不用管我,谢谢。” 声音极其清丽,似是拨动的琴音,古典雅致的气息扑面而来。 “哦哦,好的好的,您请自便。” 服务生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红了,目光追随女子而去,只见她出门后右拐进了另一道门。 “哈?她怎么去那儿,惹。” 女子去的地方正是瑶京的隔壁,一家名为青梧的私人咖啡馆。开在顶级会所周边的青梧却是彻彻底底的奇葩。三层高的木板小楼看上去风一刮就能应声而倒,木制的外墙被时间刮掉了碎屑,露出了星星点点的棕黄,随意生长的爬墙虎勾勾搭搭成了放浪不羁的模样,一种残败感扑面而来。像是公主雍容华丽的长裙上一不小心沾上了黏糊糊的泥巴,呕的不行。 瑶京一直以自家侧门旁坐了个破落户而感到羞耻,多次试图收购青梧拆了重建,却始终被阻拦在对方的破门外。瑶京高层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招惹。 咖啡店的木门不知为何被风吹开了,伴随着一群路过的贵妇喋喋不休的抱怨声和零零散散的高跟鞋踩在木板上发出的咔嚓咔嚓剁穿天花板的声音,躺在吧台后的中年男子懒懒散散地从老爷椅上翻身,金属制的眼镜链发出撞击后的叮当声,他垂着眼盯着门外,看见优雅典逸的身影时,发出了古怪的“呦”声。 女子揉了揉脑壳,“您这屋子也不好好倒腾倒腾,搁在旁边像是大户宅院里的马厩……” 中年男子“嘁”了一声,“你咋不说是茅房呢。” 女子笑道,“不了,我还想喝杯您亲煮的咖啡呢。”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算你乖,想喝点啥,大明星。”

“老规矩,您懂的。” “好好好,二楼右拐第三个房间。” “多谢。” “等会儿”,青梧老板迟疑了一会儿似是想说些啥却又啧了声,“嗯……她在等你,你们待会儿好好聊聊。” 女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向对方致谢,转身向二楼走去。 一只纤细的手如同白鸽自遮帘后飞出,两枚樱花色的水晶晃晃悠悠垂挂在霜白的皓腕上,只见这只白鸽在空中扑腾了两下,倏地抓住了窗帘,猛地一拉,掀开了恼人的躁动。手的主人揉了揉眉心,懒懒散散地扭头看向门外。 “她真好看。” 年轻的服务员在门外低声私语。 “她好些天没过来了。” “她就是那位睡美人?前段时间常常来咱店里睡午觉,是老板朋友吗?” “肯定啊,天天来咖啡店睡觉,那是不是砸场子么……就咱老板的脾气,如果不是熟人,早就赶出去了。” “诶!那位小姐姐……她是飘过来的么……咦咦咦,她去睡美人的房间了。” “霍!美人都是和美人交朋友啊……话说回来,睡美人每次都是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睡一下午,这倒是第一回看见约了别的人。” 暗寂如夜的眸中慢慢亮起了一点,随着某个身影的临进,那一点颤颤巍巍似是静寂无声的湖面上等待已久的涟漪,又似神女坠落荒漠的泪水。 “你回来了!不……你怎么在这儿?方才在机场里的……” “是我助理,让她化妆成我,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堵多久。”女人摘掉了丝巾和墨镜,露出了明媚的脸,鬓角簪着的山茶花别有风致。 “……刚回国,这么任性真的好么?” “急着回来见你呀。” 青梧的老板亲手调制好了咖啡,交给服务生让他端进去给刚来的那位女士,服务生一脸懵逼。他们这儿的顾客都是会员制,每位客人的喜好都一一记录在案以确保最佳服务质量。他确定开店至今从未见过这位气质非凡像仙鹤的女士,老板是怎么知道她的喜好? 服务生望眼杯子里明显加了双份奶的咖啡,怕唐突了贵客,便道出了疑惑。 老板只是神秘一笑,摇摇头,不再多言。 “谢谢。”仙鹤女士大方地给了服务生一把小费。 服务生一脸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对面那位大美人柔柔一笑,“国外飘太久,你都忘了青梧不兴小费的规矩了?” 仙鹤女士一脸赧然,“抱歉,太久没来,我都忘了你们店长是朵奇葩了,给我吧,我帮你签。” 服务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位看上去高不可攀的仙鹤女士竟是如此平易近人,还跟他道歉来着,脑子里似是短路,机械般地从围兜里掏出了青梧特制的本本,仙鹤女士接过本子和笔,并在最新一页,硕大的十分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明九英。 若是先前这位受宠若惊的服务生认真看了流云之星的新闻,怕是会更加惶恐,唐印最年轻的首席,将华夏国古典舞带向世界舞坛的国际舞蹈家——rahelqi给了他十星好评。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暂时休假?会和唐印续约么?”懒散的大美人勾着唇角笑的如沐春风,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轻拨弄着咖啡勺,像是无害的幼猫伸着好奇的爪爪推搡着毛线球。 明九英抿了抿唇,脸色微冷,“我拒绝了。几大顶尖舞团都已领略过,心愿已了,是时候回来了。” “你曾说,有的舞者天生要站在舞台中央,在灯光下,万众瞩目,而也有舞者,却对舞台没有如此深的执念,比起巡演,她更喜欢独舞,在僻静之地,无人之处,迎着日月,无惧风雨,将身体发肤、呼吸喘息、抬臂昂首、旋转回眸,融入于天地,于万物,方可领悟自然造化之美。有人舞的是技艺,而有人舞的是生命。” 明九英道,“最了解我的,果然是你。我已领略无上技艺,也到了感悟生命的时候了。” 大美人笑弯了眼,她起身拥抱明九英,“欢迎回家,秋秋~七年不见,你一如往昔,状态这么好,我就放心啦。” 明九英回抱住她,瘦弱削骨的脊背在掌心下硌得生疼,“但你不好……明明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笑呢?” 霎时间,周围陷入了死寂,明九英感到怀里的身体僵了又僵。 “发生什么事了?”明九英锋利的目光似是要穿透对方的身体,直指其心底最深最柔之处。 大美人一愣神,随即又强拉起唇角,像是秋天微黄的落叶,被碾压过后发出刺啦刺啦

的破裂声,她垂眼摩挲着手腕上的樱水晶,一言不发。 一直微笑的唇角和骤然失去了神采的双眼,面前的女人像个精致的瓷娃娃,美丽,苍白,易碎,毫无生气。明九英总觉自己错过太多,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涩感,不由得提高声音,“是不是……他对你不好?他欺负你了?还是他母亲又在搞事情?” “嗯?小音,回答我。” 眼前之人依旧默不作声,却依旧在笑,只是单薄的身形莫名抽搐了一下。 七年前深澜大学女神排行榜上永远名列前三的两位,一位似仙鹤,似剑兰,霞姿月韵,飘逸雅致;一位似天鹅,似山茶,冰魂雪魄,靡颜腻理。 七年之后,前者一如往昔,后者却已凋零。 良久,宋清音晃了晃神,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听见那个怯懦枯萎的自己终于磨磨唧唧地钻出了龟壳,忍着被阳光灼伤的痛楚,她伸出了右手,撩高了袖子。 明九英瞳孔骤缩,深蓝的衣袖下,密密麻麻布满了淤青和掐痕,红肿的鞭痕已长出了血痂,触目惊心,她颤抖的目光上移,从对方脖颈上缠绕的丝巾扫视到及脚踝的长裙,无一不挑战着明九英的底线。 “是他干的!”语气无比之肯定,明九英手下一紧,“他经常这样……对你?” “嗯。”声音细弱如蝇,还掺和着倒吸冷气的轻喘。 明九英知道自己捏疼了对方,赶紧松开手,“他这样多久了?”她冷笑一声,眼里充满了蔑视,“三个月?半年?或是一年?”男人总是靠不住的,再多的喜爱与娇宠也磨不过时间的侵扰,七年之痒,确凿难熬。明九英霍然想起瑶京里那群贵妇口中的闲谈,心中的怒火愈烧愈旺。 “一直。”一双美眸里泛起了些许的涟漪,充斥着连其主人都弄不清的意味,“是一直啊。” 一直……那就是七年了。明九英闭了闭眼,向来淡雅稳重如她,却也头一次产生了毁灭式的念头,雷电之下,暴风雨在她的大脑深处肆意咆哮,摧残着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为什么不说!”曾经有那么多次机会,对方可以摆脱困境,可却从未说出口。 宋清音霎时间失去了全部的表情,只是默默地看着明九英。 为什么不说呢? 可她又能说给谁听。 起初那些年不是没有想过求救,但……宋清音揉了揉鬓角,曾经的事情太过于繁杂,那些经历又太过于痛苦,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向明九英解释,只得黯然道,“死人,不会说话。活死人,亦然。” 明九英看着她,酸涩感从心头涌上眼眶,一时间竟想问问她,是不是在以这种默不作声的自虐法报复当年抛下她的所有人,包括自己。明九英擦掉眼角的水珠,轻声道,“小音,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所以,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良久的沉默,她才听见细微如蝇却又坚定的声音,“九英,我要离婚,除了雅楠,我什么都不要。” 她像一朵雪纺的山茶,再如何美丽白皙,却终究会在时间的侵蚀下慢慢变黄发枯,最终直至身体破碎也召唤不回死去的灵魂。 本应如此。 然而在黑暗中迷失已久,躲藏在贝壳中的山茶,却在沉默了七年之后,找回了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声音,伸出了玫瑰花的刺。 “那天,他扔花瓶砸中了雅楠。我看到她躺在血泊里,感觉自己身处恍恍惚惚的灰色空间骤然撕开了一道裂缝,摄入的阳光映照得我眼前一片苍白。那时我才想起,自己在这空间里已经很久很久。” “在这里,没有时间,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少年,有个声音一直告诉我,这本就是我的生活,我是个有瑕疵的人,满身洗不掉的污痕,没有意义没有价值,每呼吸一秒都是对世界的浪费,服侍他,伺候他,忍受他的为所欲为,接受他的一切是维系我活下去的生命之源,女儿是他的附庸,而我更在附庸之下。那个声音循环往复,永不停歇。” “九英……我成了他的附属品,丧失了人格,像个穷途困兽被牢牢圈禁在笼子里,生命唯一的方向就是等待主人的垂怜……有多可怕,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若非雅楠受伤,我怕是还在噩梦里无法醒来。” 明九英听着对方竟乎自贱式地坦白,心痛如刀搅,“你怎么会没有意义,又怎么会没有价值呢?你还有引以为傲的古琴,你毕生之追求,家族之传承,你可是深澜清音神女。” 宋清音的睫毛抖了抖,一潭死水上似乎酝酿着风暴,“可是九英,我已经弹不了琴了。” 明九英一时失语。 本以为世界上只有自己最懂当年宋清音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只是如今才知晓,原来自己所知也不过是冰山一角,失去了父母爱人挚

友,最后的最后,竟然连古琴也抛弃了她。 七年前,宋清音在尼兰国遭遇绑架,在郊外庄园非法拘禁七天后终于获救,而绑匪则在警方追捕中车祸身亡。 不幸遭遇、男友离弃、挚友指责,意外怀孕,将宋清音抛下了深渊,而此时青梅明九英接到了国际顶尖舞团唐印舞的橄榄枝,犹豫不决之间,单恋宋清音已久的学长沈长离出现,他心疼清音的遭遇,愿意包容她的一切,抚平她的伤痛,并保证会疼爱她一生一世,将对方的孩子视若己出,而宋清音也接受了对方。 见证完二人的婚礼,明九英放心地飞向了新舞台,只是当时的她尚未知晓,这将是她人生中最后悔的决定。 宋清音还记得那个雨夜,自己怯懦地站在窗边,偌大的雨点砸到了她的眉间,对方体贴地关上窗,拉上了窗帘,熟悉的动作带着陌生的气息。 他说:“嫁给我。” 她说:“我爱不了你,心已经弄丢了。” 他说:“不要紧,我爱你就好,心弄丢了,慢慢找回了就好。” 两个就好,换了她一个好。 宋清音已经记不清当初自己一片茫然中,是否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期待,亦或是对过往的决绝,只知道糟糕的事情像是一层层波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而唯一拉住自己的,便是沈长离苍白而有力的手。 她还记得父亲冰凉的手心抚在发梢的味道,像是幼时的秋梨膏,清甜中带着几分苦涩,但最终混杂在窒息的泥土与血腥之中。那时父亲轻声低语,他的怀里躺着含着笑的母亲,即便是凌乱的发髻,碎裂的手指,脸上的污痕与血迹,都无法掩盖她的风华与绝代。 她听见父亲说,要好好活下去。 从此她的命不仅属于她自己。 于是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牢牢攥住那双手。 她是愧疚的,利用了对方的爱来救自己命,暗下决心,给不了他爱,那么便将自己能给的一切统统交付。 然而事与愿违,本以为是投向深渊的一道光,在迷惘无措之间,选择光芒是她唯一的本能,却不料光芒变成了枷锁,将她带离深渊却又画地为牢。 而她自己也以七年行尸走肉的煎熬,偿还了贪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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