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让她寸步难行。
她回头看秦度,他面部狰狞,眼神带着迫切,想要她喝酒想要她救,可同时他还有怀疑,怀疑她的肚子。
再回头,秦肆坐在深色的卡座上,像一座无法攻破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尤初想,她真是被压迫得太久了,尤其是近期处处都有逼迫。
她处处妥协。
可现在她不愿意。
这个孩子这么执拗的待在她肚子里,她就不能伤害ta一分一毫,这酒她一口都不会喝。
她走向秦度,秦度全身都是血,瞳仁都快暴出来,恨恨的瞪着她:你他娘的过来干什么,还不去喝酒!
尤初伸手握着他胸口水果刀的刀柄,秦度大叫:“你想干嘛!”
这是尤初第一次如此冰冷的看着秦度,黑白分明的眼睛无情无欲只有一股韧劲儿,她道出两个字:“闭嘴。”
秦度的心莫名震了下。
尤初一手摁着他的胸口,一手拨出了刀。
水果刀并不长,所以刺得也不算深,也很容易拔。
血液飞溅出来的那一瞬间,她的头一偏,血从她的耳朵边上飞过去。
她转回头对秦度说:“别叫,我会很快送你到医院,你不会死的。”
秦度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她。
尤初拿着水果刀朝着秦肆走过去,她今天的穿着非常小清新,灰色无帽卫衣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一头青丝如泄,她有和这个夜总会格格不入的清新脱俗,此时更有与她的娇小玲珑相悖的不卑不亢。
秦肆嘴里含着一口烟,一双深眸将她牢牢的锁住。
就连韩冲也看着尤初,不知她想做什么。
尤初从桌子上抽了纸抽,擦去刀刃上的血迹,擦完后她看着秦肆,声线还是那么温润好听:“我知道刚刚大哥救了我才伤了自己,我还给你。”
她抬手,刀刃从左手手背上猛地割过去!
她看起来那么弱小,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秦度捂着胸口看呆了,韩冲也是。
秦肆看着尤初没动,他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虚影,只有尤初如此清晰。
他已经感觉不到手背的疼,只有心在莫名其妙的癫狂,燥热,翻腾,他嘲弄道:“你以为你这一刀就是还我了?这一刀就能让我放过你以及放过他?尤初,你是以为我会心疼你受伤?”
“我何德何能会让大少为我心疼,只不过你不是愤怒不止想要一条命么?那就我来。”尤初扒开掉在胸前的头发,退了左侧背带裤的肩带,刀尖隔着薄薄的卫衣对准了心脏的位置。
她对上他深暗的眼睛,说:“秦肆,我死不需要你赔命,但他死你也不会好过,放了他。”
她抬手对准胸口往下一扎!
干脆利落,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不会死在这儿。
刀刃上的炫光从秦肆眼底滑过,他手里的烟也随之掉到了地上。
在刀尖刺破衣服,就要抵达心脏时,秦肆起了身形同鬼魅,他捏住了尤初的手腕,眼底暗色欲流,似狠似怒:“以死相救?”
尤初迎视着他的视线,道:“奶奶教过我,夫妻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应该保护我的丈夫。”
秦度看着尤初的背影,忘了呼吸,也忘了他身上还在流血。
一室寂静。
两秒后,低冷的笑声从秦肆的薄唇中溢出来:“你这小鸡样的力气杀不死自己,不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