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
宋宁这方发药忙的不亦乐乎,对于身侧传来的尖啸充耳不闻,直至对方怒气哼哼的离开。
陈菲上前悄悄给宋宁竖了拇指,笑的发颠:“你可真厉害,那沈小娘子是出了名的霸道,还是首次见她在别人这里吃瘪。
宋宁无奈:“我看你还是太闲,不够忙的。”
陈菲吐吐舌头,带着满面笑容加入到了散药队伍之中。
而此时,府尹孙淼正带着一些人视察此地,刚好就瞧见了这一幕。他于远处看着宋宁,二人也算熟识了,不禁感叹:“此女好一张利口。”
他身前还站着一位霁月清风的男子,虽一身普通打扮,却也难掩满身贵胄之气,他轻哦一声:“孙大人似与此女相熟?”
孙淼当即摇头:“熟识倒也算不上,只不过近来碰巧遇上一事,有过来往。”
说罢,他便将前些日子宋赵二人之事讲给了此人。
男子一听,目露几分了然,他远远注视了一会宋宁,暗道此女与其妹倒是不同,比起其妹,要聪敏许多。
若是宋宁此刻回望,便会发现这位打量她的男子,竟是那位深居简出的三皇子,钟离宸。
另一边,回到粥棚的沈有仪久久不能平复心绪,她无法容忍宋宁叫她当众出丑之事,遂远远观望对方,忽而计上心头。
第一天,院各义棚有条不紊的完成了各项义举,众学员回到院后,虽已满身疲惫,可想到今日之举帮助了许多灾民,此番成就感让众人觉得一切疲惫都是值得的,甚至因此激发了更加进取之心,休息一夜后,第二日大早,又都精神抖擞的再次前往城外。
一连几日过去,白鹿院因其别出心裁之举,在众多施恩队伍中宛若一枝独秀凭空而出,很快获得了空前声望。
毕竟,别人施恩顶多设设粥棚,而此院义棚中不但有粥棚,还有医棚药棚甚至还设有农事讲解处。许多百姓种了一辈子地,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种地还有这么多门道,以往都是靠着父辈传下来的经验种植,从未想过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的根本原因。
虽然讲解这些的都是一些芳龄少女,大眼一扫约莫对方连地都不曾下过的娇小姐,但并不妨碍老百姓聚在一起听得津津有味。
毕竟这些知识都是从本中来,像他们这样的人,若非机缘,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触及于此。
这天,苏兰君跟在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身后,一路视察各个义棚情况,二人皆是一脸与有荣焉。
老者捋捋胡须,笑的山羊胡翘起:“妙哉妙哉,兰君此举甚妙,既福泽他人,也惠及己身。”
他叹:“纸上得来终觉浅,经此一遭,这些学员在今后修学中,定能更进一层。”
苏兰君同样感慨:“此事还多亏了一名学子提点,否则弟子还想不到这一层来。”
老者含笑:“可是那位名唤宋宁的学子?”
苏兰君诧异:“淮老怎知?”
被他称作淮老的人,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大儒淮南子。
淮南子悠悠走在各义棚之间,他并未回答此话,只道:“这次出行,便将其也带上吧。”
苏兰君喜道:“弟子正有此意。”
说到这里,淮南子面上又带了几分忧虑,不免嘱咐:“如今中州还不知如何光景,此行恐不会顺畅,故而这些学子中,所挑选者除了自身学问扎实以外,还得其本人愿意才可,不可强求。”
苏兰君道:“弟子明白。”
此时,前方忽然出现一阵骚乱,二人当即停了聊天,纷纷朝那方看去,见喧哗之地竟是学院药棚处。
二人相识之下皆目露疑惑,淮南子沉吟片刻,道:“走,去看看。”
等二人匆匆到达,药棚处以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宋宁,便是被包围在其中之人,她的面前还躺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满身褴褛仰面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唇部发紫。
在他的身侧,一个带着个三岁男童的中年妇人抱着男子痛哭不已,嘴里喊道:“当家的醒醒,醒醒啊!”
“苍天呐,这可如何好,你要是走了,留我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妇人哭的好不伤心,一旁男童见了也不住哇哇出声。
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朝着圈内人指指点点,有人悄声道:“听说先才还好好的,就是喝了这处汤药,人就突然不行了。”
“你可别瞎说,我们这么多人都喝了那药,怎么没事?明显不是那药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