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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南梦小院儿时记忆

“玄青 停下在此地休整一下吧!你不累,马儿都累啦!”林烨骑着马追上前面飞驰的玄青。

玄青闻言勒马站定,此时已是晌午,暑气正盛。今日破晓林烨和玄青就领着一行人从江阳城萧府出发,一路奔波未曾停歇。胯下的马儿已累的气喘吁吁。

“这片树林地处偏僻,人迹罕至。此处平整且有溪水为伴,我负责放哨让兄弟们都停下休息吃点东西。”

林烨跳下马来,转身吩咐后面同行的兄弟停下歇息。

“林大哥,这个丹药劳烦你喂父亲服下。一日一粒可护他心脉虽不能解毒也可暂时压制。”玄青将一个青玉瓶递于林烨,飞身跃上一旁的大树:“我在此处守着,林大哥你也一同休息。”

玄青悬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树下众人已是鼾声连连,马儿在草地上悠悠的咀嚼着青草。

林烨手里提着一个小木盒跃上树枝,在玄青的身旁坐下。

“给你。”林烨将手中小巧的木盒塞给玄青脸上挂着笑意:“你也吃点东西。”

玄青将木盒推还给林烨:“不必了,我不饿的。”

“你先看看是什么,这可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呢!”林烨宠溺的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用他宽厚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托住小木盒,轻轻的打开盖子。盒子里素白的棉布被浸染出斑驳紫色,林烨伸出手指一层一层细心的拨开棉布。一粒粒黑玉般剔透晶莹的小巧果子方展露出来。

“桑葚!”玄青眉眼露出惊喜神色伸手接过木盒:“谢谢林大哥!”

林烨看着玄青脸上明媚的笑容,心里暖意升腾:“这才是我的妹妹嘛!我以为这么多年没见你要和我生分了呢!”

玄青品尝着清甜的桑葚,望向林烨温暖的笑脸,林烨有着古铜色的皮肤衬托着他的牙齿分外的洁白,浓密乌黑的眉毛下微笑的眼睛明亮清澈。此时正值盛夏蝉鸣声尖锐绵延,林间的风温暖湿润的拂过脸颊。

玄青陷进了林烨的笑容里仿佛回到儿时的那些夏天,那些在南梦小院有林烨哥哥陪伴的夏天。儿时父亲母亲长年在外奔波,玄青由祖母照料。林烨是父亲的师兄之子,林烨父亲病故后,父亲收留了林烨和母亲安置在南梦小院居住。

南梦小院地处江阳城的郊野,四周皆是农田河流,每到夏至林烨总是领着玄青在山野间嬉戏。院子前的小河里的鱼虾让夏天的晚餐变的格外鲜美,河边的老桑树结满了桑葚,林烨和玄青成天的趴在树上吃的满嘴满手乌紫。

林烨满眼含笑的望向玄青,玄青身着一袭碧青色的长衫,身型消瘦修长。柔软乌黑长发在头顶高高挽起用碧色的细丝绾成一个圆圆的发髻,上面只简单的插着一支白玉发簪。额头几缕碎发随风飘散着,脸庞如玉般光洁,弯月般细长乌黑的眉毛下一双眼睛似泉水般灵动清澈。虽是一身男子打扮,却难掩俏丽清秀。此时的玄青正大口的吃着桑葚,红润的嘴唇上已被染上了青紫,显的娇憨可爱。

林烨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玄青的肩膀:“就这么好吃吗?这是给吃傻了吗?”说罢大笑。

玄青的思绪被笑声拉回,抬头望向林烨:“真的很好吃,跟小时候的味道一样的甜。待我回招摇山时一定要带些给师姐尝一尝!”说罢将余下的桑葚全塞入口中:“阿苒这几年过的还好吗,此次走的匆忙都没有来的及见上一面。”

“阿苒,并不知你要下山了,等我们从扶云城回来一起去南梦小院找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林烨声色温柔:“这些年你在招摇山学艺吃了不少苦吧!”

玄青摇头笑了笑:“不苦师姐对我是极好的!林大哥你在灵峰山修习的是何术法?”

“灵峰山擅于石系术法,我学来得心应手。”林烨扬起眉梢,眸中似有得意之色。

玄青有些好奇歪头看向他:“那扶云城呢?他们是什么术法见长?”

“如今中州有六大仙门世家除了我们灵峰山还有 扶云城 风系术法 林麓宗 木系术法 明炎门 火系术法 会玉台 水系术法 澜冰堡 冰系术法。”林烨娓娓道来。

“若是能将这些术法都学来多好!”玄青听罢心内觉得甚是有趣,自己所学术法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林烨低头思索片刻又抬头:“还有叔父伤你不必担心,扶云城少主王安之一向乐善好施。又因为人志存高远,人送雅号凌云君子,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玄青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我并未担心。”

“当年叔父送你上招摇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叔父当年生计艰难已经举步维艰,送你上招摇山也是为你谋求一个生路。。。。。。”

“是为我谋求生路吗?不是为了招摇山谢恩礼吗?”玄青的眼眸中笑意散去,恢复成清冷之色。

七年前,自从母亲将阿苒送回南梦小院后,玄青已有两年未见过他们。此次得知他们要回来,玄青和阿苒满心欢喜期待,两个小姐妹每日都搬着小凳子在院门前张望等待。孩子似乎对父母有一种天然的爱恋,尽管她自一岁起便由祖母照看一年也难得见到父母一次。每逢过节能见到父母的日子,却还是异常的欣喜。

“姐姐林烨哥哥也会一起回来吗?”阿苒端坐在小小的板凳上,忽闪着着圆亮的眼睛望向玄青。林烨年初前往灵峰山拜师修行,已有半年未归。玄青早饭后便和阿苒等候在院门前,早已等的不耐烦:“你问我我问谁呀?这我哪知道?”

阿苒见姐姐不悦便不再追问,用她肉肉的小手托起圆圆的脸蛋看向远处的官道轻轻的呢喃:“好想母亲啊,好想小弟弟呀!他们怎么还没有到。。。”

直到日落西山天已渐黑, 阿苒方看见远处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朝着南陵别院的方向驶来。阿苒忙跳起来“姐姐姐姐,这辆马车一定是母亲他们啦。”片刻后马车果真在院门前停下,只见一个精壮的汉子,从马车上跳下望向两个小姐妹笑了笑:“你们两个一直在这等着吗?”玄青望向父亲,心里甚是欢喜,却又不知如何回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此时阿苒早已抱起母亲怀中的小男孩:“姐姐姐姐,你看弟弟多可爱啊,他的脸好圆啊,他的眼睛好漂亮啊,他长大了好多啊!”

母亲跟在阿苒身后:“不要摔到弟弟呀,慢一点。”

晚饭后,玄青才得知,此次父母归家是为了接她去招摇山备选。

晚上回到房中,阿苒不愿睡觉,一直哭闹着要去向父亲求情。“姐姐和林烨哥哥都走了,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吗?祖母好凶啊!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阿苒哭的满脸通红,双眼已微微浮肿。

“我要去求父亲,不要送你去,为什么要把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你一个人去吗?你一个人不会害怕吗?听说那里好远好远,那里的师父好凶好凶。。。。。。” 阿苒话音未落小小的身影已经跑出房外,玄青忙起身追出去。

阿苒已站至交父母卧房门前抬手正欲叩门,玄青忙按下她的小手皱着眉摇头轻声细说:“没用的, 你不要再闹了”

此时房中传来父亲的斥责声:“住口,赌场你不是进的也挺欢喜吗?现在又拿此事。。。。。。”

“罢罢罢,以往的事不提也罢,若这次能被招摇山选中万事便能迎难而解了。听闻此次招摇山收徒送出的谢恩礼是山中奇珍价值万金,现在有了琛儿。。。”母亲柔声辩解。

“够了,你只需管好你自己即可,其他事你就不必操心了。。。”

玄青未听完房中对话,转身用力拉起阿苒,疾步朝自己房中走去。谢礼,送我去招摇山就是为了谢礼吗?是为了钱吗?想到此只觉心中寒意猛然弥漫全身,如坠冰窟般刺骨。她这几日好似听祖母讲过,此次招摇山收徒,需断绝凡尘,不得下山,他们是不要我了吗?

玄青想起这些往事,心中仍是不由的泛起痛意。不禁深吸一口气皱紧眉头。

“玄青。。。”林烨望向玄青还欲出言劝慰。

玄青已纵身跃至树下:“林大哥,我此行是为了阿苒。事毕后我便会回招摇山,我们尽快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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