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
见对方说报官就像在说吃饭喝水一样平静,宋子安险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什么!?”
宋宁瞥他一眼,又说了遍:“我说,报官。”
报官?
宋子安一脸恐惧。
报什么官,若是被父亲知道他在外面跟人打架斗殴,那还不如再让赵昱揍上一顿来的划算。
若非他的脑袋被包成了粽子,此刻早已摇成了拨浪鼓。
“不行不行,父亲知道会打死我的。”
见对方一提宋义二字,便如惊弓之鸟。宋宁无语:“我觉得,你若将此事忍下了,咱们这位父亲大人知道后才会将你打死,没得生个这么窝囊的儿子。”
宋子安反驳:“父亲出门前还特意叮嘱了大家不宜生事,我若将此事闹开来,他老人家回来铁定揍我。”
宋宁深不以为然:“凡事怎可如此死板,又不是你的错,他怎会怪你?”
宋子安:“还是不行。”
“我不去。”
“我死也不去!”
宋宁双唇微抿,沉思片刻:“行吧,你不去,我去。”
宋子安瞳孔大放:“你去做什么?”
“自是报官去啊。”
宋宁说的坦然,她忽而眯眼笑道:“你放心,长姐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人虽笑着,可落在宋子安眼里直让他心底发毛,欲哭无泪,若非不便下地,他就差给对方跪下了。
“长姐,算了吧,此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我不也好好的么。”
满身青肿,哪里就好了?
宋宁实在不忍戳破,知对方怕极了宋义,但此事若不解决,那赵昱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此时时机正好,晚一些恐怕还会被对方反打一耙。
她让宋子安安心,她自有让宋义不会责罚于他的办法。
恰此时前往侯府报信的幻伽也折了回来。
“我的儿,这是怎么啦!”
原以为侯府会派些仆从将宋子安接回去,未料柳氏竟也跟来了,一见到满身纱布的宋子安,本就惊慌失措的脸上险些当场晕了过去,好在身旁侍女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姨娘!我没事。”
宋子安担心将自己生母吓出个好歹,赶紧忍痛挣扎几下爬了起来。
柳氏满面泪容的扑了过去,几时见过亲儿伤成这样,当即泣不成声:“你说说你,就一会不见,怎么就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是谁?谁将你伤成了这样!”
到底不过十岁的孩子,连骨头都还未张开,却被人揍得下不了床,任哪个生母见了也会肝肠寸断失了分寸。
脑袋肿了一圈的宋子安,一双溜圆的虎目见到生母后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抱着柳氏啜泣道:“姨娘别担心,儿子真的没事,郎中说只是皮肉伤,养几天就好了。”
“瞎说,这幅样子哪里是几天能好的!”柳氏擦了擦眼泪,忍着哀痛道:“你告诉姨娘,到底是谁干的!”
这么一问,宋子安又不得不将赵昱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宁静静立在一旁,她默默观察柳氏听到赵昱后的反应,在对方得知赵昱是国公府的人后果然气焰就弱了几分,不过比起宋子安一味忍让她倒是还有几分骨气,起码嘴上是这样。
“不过是个表亲,行事就可如此嚣张?此事定不能就么算了!”
见着重伤的儿子,柳氏轻咬下唇,神思辗转间她扭过头看向一旁宋宁,在众人不备时忽然朝其跪了下去。
“此番多谢大小姐出手相助,妾身无以为报,就给大小姐磕几个头吧。”说着,真就俯身拜了下去。
宋宁立马侧身让至一边,伸手将其扶了一把。
“姨娘这是作甚,我并未帮什么忙。”
柳氏曾是萧氏的陪嫁丫头,本就当做通房培养的,容貌虽不如萧氏明艳,却也长得柔情似水,有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之味。
人言道为母则刚,再是温婉的性子见到自己孩子伤成这样,面上也少了柔软多了几分坚韧。
她双目泛红,定定望着宋宁:“大小姐别这么说,您能将子安送至医馆又派人通传侯府已是大恩,否则此刻说不得我等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