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不是已愿意认我了吗?”王安之垂下眼眸,神色落漠他知道为何,这几日与她日日相处,她根本就不记得他。对他唯有抗拒,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玄青吸了一口气,握紧手中长剑,如今他若定要杀我,我便拼力与他一战:“因为我根本就不记得你,我只记得自己是玄青,你所说的一切我全然不知!”
“那你那日为何?”王安之眼眸中浮现点点星光,心中似还抱着一丝希望。是我那日吓到她了吗?灵犀仙子怎会愿意与我这样的人为伍。
“因为我怕你发疯!你说你已在这山中设下大阵!我怕你因虞楠之死,伤及无辜之人性命。我知你在中州各处设有育婴堂收养弃儿,我知你本性善良,我不想见你 一念成魔被万人唾弃!我与你曾同生共死过,我虽不是玄颜,也当你是至交好友!你若不要我死,我们本可如朋友般相处。”玄青说罢,眼中泛起浮光,若他不是一味当自己是玄颜多好,他们本也可以成为至交好友。
王安之长眉微皱,眼眸泛起痛意,在她心中他竟如此恶毒:“我为何会要你死?”
玄青轻叹一声,她还是不敢说实话,她怕,她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因为你始终想杀死玄青,而我只想做玄青。”
“你做玄青才快活是吗?”王安之心中痛意猛然袭来,令他身形微晃,似无力站稳,在他身边做阿颜竟令她如此的痛苦。
“是!”玄青神色决然,手指紧捏住手中长剑,似随时准备应战,今日她必定要离开这里,她只想做玄青!谁也无法阻挡她!
“那么便如你所愿。”王安之说罢转身离去,他知道她这些日子是如何的痛苦,让她如此的痛苦,并不是他所愿。她若觉得做玄青畅快那便如她所愿,他只愿她一切都好。
玄青未料他竟就这样放她走了,他竟未曾想要杀她,昂扬的斗志立时颓下,木然的呆立在阳光之下。她看向林荫下他落寞的背影,想起这几日他欢迎的神色,心内生出怜悯,他若是能快活的活着多好:“王安之,阿颜希望你快活的活在这天地之间,她并不想看你日日愁苦。你应努力达成她的心愿才是。”
王安之的身形微顿,便又疾步消失在密林之间。他走回那方小院,坐在桂花树下,闻着满院醉人的桂花香气。抬眼环顾着四周,这安静的小院又只剩下他一人了。这里终究只是他的一场幻梦罢了,始终是要醒来的。他将身体瘫坐在竹椅之上,闭上双目,任阳光洒在脸上。回味着那日怀中的温存,只愿能在这场梦境之中待的久点更久点。
“你即如此,那日在寒无涯为何又那般瘫软在他怀里软言细语,以至令他生出痴念?你这样不是戏耍他吗?”柳繁奕看着王安之远去的背影心内暗叹凌云君子竟是如此痴情之人。
玄青低下头去,心中泛起痛意。若当日不是自己悲痛过度,已至失了心神也不至令他痴狂至此,只是那也并非我本意:“我并不记得当日之事,我也没有戏耍他。”
柳繁奕一双星目直勾勾的看向玄青,似要在她脸上寻出意图,却见她神色落漠,秀目黯然,楚楚可怜。心中不解,难道她那日真的是悲痛过度,以至胡言乱语?
“你不信便算了,如今带我去太芜院要紧。”玄青躲开他直勾勾的眼神,那眼神太似柳繁生看的她心烦意乱。
柳繁奕扬起头来脸上现出神气来:“好呀!那你如何谢我?”
玄青面容上现出不耐神色:“你难道不想救你哥哥吗?为何还要谢你?”
柳繁奕薄唇微微上扬浅浅的笑:“我不想呀,见他被打我开心还来不及。你不是从不欠人人情吗?如今我帮你你就应谢我才是。”
“你要如何谢?”玄青心中急躁已是十分不耐,又不知太芜院方位,只得耐心与他周旋。
柳繁奕双手抱于胸前,歪头看向玄青眼中充满笑意:“你妹妹可否婚配,若没有,你将她介绍于我可好?我们兄弟二人与你们姐妹二人亲上加亲,岂不是一桩美谈。”
“柳繁奕!你闹够了没有!”玄青忍无可忍,眼内怒火起,手中紧握长剑,似要向眼前人斩去。
“好了好了!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带你去就是了!”柳繁奕看着她两腮气得绯红,心中只觉有趣,笑了笑转身便走。
玄青深吸一口气,宁了宁心神,方疾步追上他的身影。
二人一路使术法飞奔往太芜院,抵达时已是掌灯时分,柳繁奕将玄青带至太芜院 山下的一处小木亭中坐下。
玄青看向四周,一片漆黑寂静:“为何要坐在此?”
柳繁奕抱起双手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那成虚有多古板你若自己去了,并不能算是我哥哥将你抓来的,需先与我哥哥汇合方行。”
玄青闻他此言,摇了摇头嘴角挂起笑意。
“你笑什么?”
玄青抬头看向他斜着脸唇边挂着意:“你不是看你哥哥挨打很开心吗?为何还为他计划的这么周全?毒舌郎君。”
柳繁奕被她说的一时无话可接,只得扭头轻 哼 一声,以示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