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你看那边！”王春生指着窗外的竹林。李元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雪花在暗色的背景下看得更明显，缓缓、轻盈地往下落。
“下雪啦，哇！下雪啦！”院子里李康跑着跳着，大家被孩童简单的快乐感染，都开怀地笑了，春美二人也从房间出来，走到了屋檐下。
“吃饭啦！明儿，美儿，快招呼大家吃饭！”王桂芬在厨房门口喊。
“走，我们去吃饭吧！”李元美仰头对王春生说。
一行人来到饭厅，王春生被奶奶拉着在上位坐了下来。他的右手边是李元明兄妹，王桂芬跟李康坐在奶奶的左手边，许秋月坐在下位。
王春生看着一桌子菜傻眼了：太奢侈了吧，过年也没吃过这么好啊！
奶奶很快就给王春生面前的碗塞满了，猪蹄、鸡腿、扣肉，“够了，奶奶！”王春生赶紧拦着，碗已经放不下了。
餐厅门窗紧闭，一桌子菜热气腾腾，一点也不冷。
挨着厨房的一道移门被打开，一位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端来一碗汤，“甲鱼汤来啦！菜上齐了！”
“他周婶，坐下一起吃吧！”奶奶招呼着。周婶看了看一桌子菜，笑脸盈盈地坐在了许秋月旁边。
王春生吃的很香，来的时候妈妈反复交代了要吃的体面，可是每天的红薯、白菜，让他面对这桌子菜如何抗拒？奶奶不停地朝他碗里夹，笑呵呵地看着他吃。
“吃饱了吗？”奶奶见王春生放下了碗筷，笑着问。
“吃饱了奶奶，我明天都不用吃饭了。”王春生回答。大家都笑了。
“妹，你今天怎么才喝半碗汤？每次炖甲鱼汤你不是都两碗起步的吗？”李元明笑着问旁边的妹妹。
“哥你瞎说！”李元美脸都红了，伸出拳头去捶李元明。
许秋月站起身，帮着周婶和王桂芬一起把桌上的碗碟都收走了。过了一会儿，周婶端来了两个盘子放在桌上，一盘盛着切好的橙子和苹果，另一盘有掰成一瓣一瓣的大柚子和一些柿饼。
“来，春生，吃点水果吧。”奶奶又开始招呼了。
“好。”王春生答道。刚才奶奶夹的尽是荤菜，他一点素菜没碰，这会儿感觉有些腻了。他拿了一块苹果放嘴里，甘甜爽脆，好香甜啊!
“听明儿说你家是五星的？五星几队啊？”奶奶问。
“二队的，奶奶。”
“父母都是种地吗？”奶奶接着问。
“我爸在我不到八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我妈今年又伤了腰，现在地是我一人种了。”王春生神情变得黯淡。
奶奶伸出去拿水果的手突然停住，“你说你八岁爸爸发生意外了？哪一年的事？”
“5年。”
“5年？你爸爸叫什么？”奶奶激动地问。
“王建设。”王春生迟疑地说，他对奶奶的反应感到奇怪。
“王建设？”谁知奶奶一听这个名字，跳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布满褶子的嘴角不停地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