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纪元海伸手抓住灯绳子,“嘎达”一声拉开电灯。
明黄色的灯光,洒满红砖房内,透过门窗洒在在篱笆小院内。
蝉鸣声、蛙鸣声交织在一起。
在这一片黑暗的小山屯内,唯有村南这一点光,显得异常明亮。
灯光下,纪元海拿着长木棍、短木棍开始捆绑,绑成一个门扉的模样。
陆荷苓托着下巴,看着纪元海忙碌。
等木棍的门扉做的差不多了,纪元海抬头看到陆荷苓这模样,顿时笑了。
“怎么了?”
“你真的很厉害。”陆荷苓说道。
“这都是农村的本事,等你考上大学,可就看不上了。”纪元海说道。
陆荷苓摇摇头:“不会的。”
纪元海笑了笑,把木棍门扉拿出门外,等明天装上就好了。
“我不会的。”陆荷苓跟在他背后,再次说道。
纪元海回过身来,双手一伸,把她抱起来。
灯光下,四目相对,陆荷苓搂着他脖子。
“元海,我不会的。”她再次强调道。
纪元海笑着点点头:“好!”
抱起她,向着床铺走去,顺手关上了门。
灯光下已经聚集了一片蚊虫,“嗡”地聚齐又飞散,随着灯光灭掉,也都看不见了。
黑暗中,新婚不久的夫妻俩互相亲近着。
良久之后两人停下,纪元海说着明天的安排。
“明天我要去县城去买点咱们生活用的东西,顺便还得去王老先生家拜访一下。”
“还有高考用的……”
陆荷苓仔细听着,忽然说道:“元海,你知识并不比任何一个知青差,你不想参加高考吗?”
纪元海听到这个问题,倒是也沉默了一下。
他倒不是不愿意参加高考,而是两份记忆中有一份就有着高考的记忆。
自己还要再一次参加高考,还要上大学吗?
这个问题,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不同于后世的学历“通货膨胀”,一般大学的学历疯狂贬值,现在的学历是实打实的金贵。
寥寥几年,大学毕业后实现一次跃升,并不是夸张,而是现实。
再者,他无论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个大学学历都更加方便。
现在大学生是得到社会普遍尊重的,而一个农民贸然乱跑,那就是被抓住遣返的“盲流”。
盲流,盲流,盲目流动……就是说农民不可以盲目乱跑,就算是“乱跑”赚到一些钱,那还是随时可能变成“投机倒把”,还是有可能出事;而大学生就不是盲目的,而是有化有知识的。
这种身份的根本性改变,也是其他不能带来的。
因此,沉默过后,纪元海说道:“嗯,我也参加明年高考。”
“明天买了,我和你一起学习。”
黑暗中,陆荷苓吻了过来:“元海,我爱你!”
双手紧紧搂着纪元海,怎么也不舍得放开。
他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伴侣,更是以后的同行同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