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吴行知饶有兴致:“怎么说?”
“监狱里的高墙实在是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这就是体制化。”
瑞德的语调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和肖申克的距离就会越近,和外面的距离越远。”
“体制化吗?”吴行知想了想:“很有意思的理论,不过不适合我。”
吴行知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一直待在肖申克监狱中。
“确实不适合你。”瑞德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像你们这种人,要么如同烟花般尽,要么永远格格不入地生活在人群中。”
“你们?”
“噢,抱歉,只是想到了我的一个朋友。”瑞德缓缓说着:“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更何况和你这样的人——”
他顿了顿,道:“狱警们喜欢把你的行为称作暴动,不过我更喜欢称其为反抗。”
“他总是反抗,但是他经常说,他反抗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反抗,下次就更不会反抗了。”
“你和我的那个朋友很像,只不过,你更加直接,也更加不顾后果。”
瑞德没有继续说下去,在他的心中,这个名叫吴的亚洲人终究只能是肖申克的烟花一般转瞬即逝。
吴行知自然也知道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如果自己没有系统,他也许也会像瑞德那样想。
“我倒是很想认识一下你这个朋友。”
“希望有机会吧。”瑞德语气有些低沉:“他现在还在禁闭室里,真不知道一个月的禁闭他能不能挺过来。”
吴行知心中一动。
记得自己之前在禁闭室的时候,旁边的那个人便是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半个月的时间里面,自始至终,吴行知都没有听到那边传来丝毫的声音,若不是狱警每天送饭,吴行知甚至一度怀疑对方已经死了。
“你说的人,是不是叫杜佛兰?”吴行知不由自主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瑞德显得格外惊讶:“在你入狱之前,他便已经被关起来了。”
“嘿嘿,巧了。”吴行知解释:“说起来,他算是我在禁闭室的邻居。”
“他还好吗?”
“没死,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吴行知回了一句,然后那边就没有声音了。
现在还没有到监狱关灯的时间,囚犯们可以自己在各自的牢房中做自己的事情。
即使再没有爱好的人,在无尽的时间折磨之下,也会培养出一些爱好来,打发自己空虚的灵魂。
无论是看,学习,或者听从典狱长的教导,去研读圣经。
吴行知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倒挂在铁栏栅之上,开始疯狂卷腹。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吴行知才听到旁边传来悠悠的叹息声。
“所以说,希望是一个危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