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出张来水的心思,一天晚上,一边散步一边平淡的说:‘’你跟同学说跟我处对象,我也不会去说什么,但咱俩目前只能保持这关系,处对象的事毕业后再说。你要同意,咱就这样,一切同以前一样。你要是不同意,咱们现在就各走各的路!‘’
张来水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咬牙,答应了。
除了对女孩无可奈何,张来水活的挺滋润的。头顶着江湖大哥的光环,学校里很多纠纷都有人请他去解决。隔三差五的,就有人请吃顿饭,喝点酒,顺手还能拿两盒烟。
在班里虽然不当班干了,但还是说话算数,有一帮男生跟着做小弟,前呼后拥,气势不凡。
杨老师自从‘28’事件后,找女孩谈了几次话,苦口婆心地劝女孩要树立正确的恋爱观,不要影响学习等等。
女孩对杨老师的批评多少有些抵触,特别是杨老师说到她和张来水的关系,女孩以斩钉截铁的口气回答杨老师,她和张来水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女孩有些恨晓光,自己差不多全部身心都付出了,可他却一纸冷冰冰的信就把她的付出化为乌有。女孩心里不仅仅是难受,而且还有些挫折失败的感觉。她一直设想明白为什么晓光会这样绝情,冷血。她也想过,忘掉晓光,重新开始生活。但心始终平静不下来。
五月份天气开始热起来,原来一片灰黄的大地披上了绿装,屋檐下的燕子开始进进出出,草丛中也传来一片虫鸣蛙唱。四季轮回,一个新的春天来到了。
晓光这阵子好忙,差不多天天晚上加班,回家倒头就睡。
黄大脑袋跑来了,一直等到晓光回来。
一见到晓光,黄大脑袋赶紧把他拉到屋外,神神秘秘的说:‘’晓光,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吧!‘’晓光有点疑惑的回答。
‘’这样,七月份老黑放假回来,我想让他帮忙带点电子表回来,这边我跟一个同学说好了,他们商店十五元一块进货。我自己钱不够,想找你合伙一起做。‘’黄大脑袋说明了来意。
晓光想了一下说:‘’一块表能赚多少?‘’
黄大脑袋诡秘一笑说:‘’我问过老黑,那边买走私的,才五六块钱一块,到咱这儿一转手,一块表随随便便赚个十块八块的。‘’晓光说:‘’行啊!出多少钱?‘’
黄大脑袋说:‘’一人一百吧,先买个三四十块,试试。‘’晓光说:‘’好!我这两个月工资还有加班费应该有一百多,我给老黑多寄二十,他来信说,我托他买的,全香港过来的,一本也要几块钱。‘’
女孩始终觉得,晓光会写信给她,会跟她和好,虽然不知道晓光为什么提出跟她断绝关系,但不相信这是真的。等了一个多月没见晓光来信,她有点沉不住气,开始着急了。想写封信给晓光,但总有点愤愤不平,凭什么呀?自己没人要啦,还要去求他。
女孩干脆什么也不想,马上期末考试了,天天上课完了就去教室自习。她不敢让大脑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想那个黑黑的男孩。
马上就暑假了,这个假期我要去哪里?呆在盛京,还是去小城走走?
忍不住,女孩精神老是溜号儿,老是想着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七月份到了,小城进入短暂的夏天,白天最高温度有三十六七度。这让习惯了凉爽的小城人有些受不了。
工厂车间里的温度,下午能升到四十度。染色车间到处是水,雾气腾腾的,跟进了澡堂子差不多。稍稍用力干点话,汗水就哗哗的下来了,衣服马上湿透了。
晓光每天染几个色,工作服上花花绿绿的,早看不出原来什么颜色了。
因为要用手去检查染色情况,手上也是黑一道红一道的,指甲缝全是残留的染料,看着黑黑的,像是污垢一样,脏兮兮的。用肥皂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要用专用的去污碱粉拼命的搓洗才好点。
晓光现在体会到当工人有多么辛苦了,下班回家衣服上一层白花花的汗碱。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盆水,前胸后背都擦一遍,再把头浸到水盆里,把头发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