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什么都不做会不会好些
猛然间坐起，剧烈呼吸搅乱了阳光下的尘埃一片乱流，紧握的拳头砸向地面。
“该死！该死！为什么！”
呼兰蜷缩成一团紧闭的双眼不要眼泪流下来，可边角下还是湿润她又强迫自己仰起头，不哭，就是不哭，可越是想着不哭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有些时候是控制不住的，比如流泪，默默地一滴一滴看着，大脑想防空什么都不想可临死的画面还有窒息的孤独像是溺水般包裹着她，一遍又一遍徘徊在大脑。
最终在她什么都不愿想的情况下某个声音已经告诉她是怎么死的，这个声音化作念头在脑海中流淌。
飞剑护主，在她即将杀死老道伪装的青年剑客时，飞剑划开了她的脖颈。
她现在脑子不再想该如何杀死老道反而想起了一个传说：传说当剑很快时，人不会立马死去，会继续听到自己流血的声音看见自己临死的画面。
她的脑子现在又开始自动回忆临死的场景，画面是有了可声音她没在意，只听到三儿的吼叫，血红的眼睛，大张的嘴，本身就内伤吐血下，脸上，下巴，头发，衣服上全是血。
呼兰深吸一口气，昏暗中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的流泪都不能控制它继续泪流，自己想什么也不能控制即使是看着自己的双手的现在脑海中还是再一遍遍回放着临死的画面。
人，其实自由吗？能控制了什么？还是说你想控制的也不过是让你以为是你想控制的。
归根结底什么也做不了。
呼兰站起来，无论重生多少次她都无法忍受这个潮湿霉味的仓，小窗户下阳光照耀的灰尘飞扬她什么时候看着什么时候就觉得头皮发麻。
尘世嘛？
以前的她从来不会去思考这些，现在的她耷拉着脑袋，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内心很空又什么都不想要。
高烧过后的脑袋依旧昏昏沉沉，干瘪的身材虚弱到走快点眼前就发黑，抱着地上的扫帚当做支撑，在什么都不想的情况下她走出了小仓。
当看到那个身影时，她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虚弱还要坚持走出来。
三儿拎着水桶耷拉着脑袋，佝偻着背，弯着腰，蓬松的头发显得苍老，呼兰就这样看着看着看着。
看着三儿将水桶费力地抬起挂在缸边顺势一歪里面的水倒出，然后他舀了一瓢蹲在缸边，蹲得很彻底像只狗一样大腿贴着肚子正好佝偻的腰使胸膛包住膝盖，喝着水，剩下的浇到头顶甩了甩头想要站起时，一条毛巾搭在头发上。
三儿一抖随之愣住缓缓转过身，耷拉的脑袋仿佛就是为了这时候抬起，憔悴的脸庞上是明亮的双眼闪着光看着皮皮虾。
在光中呼兰忽然明白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伸出手抹去三儿的泪水，只不过脏兮兮的脸庞手一划多出了几道黑印子斑驳了灰色。笑了。
三儿也笑了。两人就这样看着看着笑了。
人活着，是为了笑，找寻笑，碰到笑，发现笑。
三儿的目光滑到皮皮虾双手撑着的扫帚，猛然间转过身超后厨跑去，呼兰没有喊他知道去弄好吃的抬头看着天空，蓝蓝，没有白云。这一刻她忽然释怀了，为皮皮虾感到幸福，由衷地。
也许，就是为了再次看到他的笑，也许，就是为了不让他流泪，将她带了过来而并不是她自己碰巧过来。
想到这，呼兰看着天空的泪水流淌不止，她以前从来不相信爱情。
爱情，那玩意只是短暂的荷尔蒙，像烟刚点的第一口，像酒满怀希望的端起刚沾上的嘴唇。爱情不过是符合彼此内在条件互相争取的彼此罢了，前提是你都没有发现爱情来临时，其实已经具备了你都不经过思考的一些本能条件，这些条件在别的女孩子犯花痴而被一个接一个无数人追求的呼兰身上早就发现了。
爱情，不过也是有条件的，有些时候来地太快，快到你反应不过来它满足了你哪些你都不清楚的内在需求。
而现在，呼兰，明白了。
在。
就是爱。
胖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再后面喘着，很快地三儿窜到了皮皮虾面前，将满满当当一碗的肉塞过来，呼兰拿起一块一把拍在他的嘴巴上，三儿开心地笑着拿起皮皮虾手中的肉吃着，呼兰另一只手也拿起肉大口嚼着。
一大块肉吃完，胖子才到，大门口腰弓下来两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手想抬起指着可这口怎么也缓不过来，三儿与呼兰看着他，笑着。
笑傻了胖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干干净净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好的，接着恼羞成闹吼着要掌柜地主持公道又呼哧呼哧地跑回去。
听到掌柜的要来三儿有些慌可呼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地面上，两人肩并肩坐着望着大门口的天空小河，一只只鸭鹅扭着屁股路过，看着他们吃着，看着。
呆头呆脑的样子又逗笑了三儿与呼兰，笑声中呼兰释然了上上次重生被他们追着没擦屁股没系腰带的仇。
掌柜的到来跟着几个好奇的伙计就在门口看着他们的开心，一紧张结结巴巴的胖子刚要开口，掌柜便提前喊茶老张去叫薛医再看看又拐回自己的卧室，呼兰知道她要睡觉想着上次重生想要告诉她什么可怎么也告诉不了，看着掌柜的大红袍，只是看着很美，若隐若现的两腿洁白的玉足，脖颈皙白。
一碗肉吃完，噎得饱嗝直冲，三儿逗笑了皮皮虾，呼兰逗笑了三儿。
就在这时摇摇晃晃的薛医到来，
放松状态下她一直忽略却不停运转的大脑再见到薛医下将信息告诉了她，蒙汗药管用，最后护主的飞剑更说明老道已被放倒。
皮皮虾，加油。呼兰轻声道。三儿问她说的什么，呼兰只是笑了笑打理下他的头发站起来迎向薛医。
该发生的会发生，但该做的要做。
这是一个死而不能复生的人无言告诉一个复生一次次死的人。
不能辜负，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