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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佘有意关心地问初如雪,“能不能再找个靠谱的律师和熟人去打听,争取判轻的,葛乡长早点出来。”初如雪叹叹气说:“佘校长,该找的人我们都找了,听天由命吧!谁叫他自己以身试法?”初如雪哀怨地低下头,佘有意也不再言语,大家也无关痛痒地安慰几句,回厨房继续干饭,初如雪直接去办公室了,这顿饭还有心情吃吗?

夏天舒很快地吃好饭,走到办公室找到初如雪。“初老师,要不我们周六去一趟县城,找谢大律师咨询咨询,顺便叫殷校把百晓生约出来坐坐。”“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周六早上我们早点出发,麻烦你先和殷校长商量商量,叫她帮我们把人约起来!”世界上有很多我们认为是无能为力的事情,在别人面前不值一提,甚至不要说一句话,已经把事情摆平啦,世界上最公平的应该是时间吧,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王侯将相,每天都是二十四个小时,虽然过程不一样的精彩,结局都是相同的,阎王招呼你的时候,你的生命已经画上休止符!

下午放学后,夏天舒吃过晚饭,急匆匆跑到拉吉乡政府,到乡政府邮电局打电话给殷柔柔,邮电所就林勇一个人身兼数职,既是所长又是兵,他把磁石电话的手柄摇得滚烫滚烫,依然占线中,林勇的脸涨得通红红的,电话终于接通了。“请转,马头乡中心小学殷柔柔校长。”对方把电话挂断,等了一刻钟左右,“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响起,林勇拿起话筒一听,就把话筒往夏天舒的耳边一搁。“长话短说,废话不说,挑要紧的说,占线了别人电话打不进来啦,误事!”林勇不亏是发电报的专业人员,说话、办事干脆利落,不多说一个没用的字。

“喂喂,喂喂。”夏天舒连续喂了好几声,话筒里声音嘈杂,听不清楚,确认对方上殷柔柔后,夏天舒说了半天,殷柔柔还是听不清楚。“殷校,周六早上请你在学校等我,我和初老师过去找你。”夏天舒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殷柔柔总算听清楚了,“好,好,到时候我们再见!”夏天舒把电话挂断,撒腿走人,林勇说:“你还没有付电话费。”一开口就要付钱,一元九角五分,只说两三句话,要付一天的工资。

一看手表,刚刚七点钟,夏天舒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去华烟云家?想到华烟云多情如水的眸子,他的心狂乱不停,看到她妈妈的脸色,他又惶恐啦!

乡邮电所和广播站附属乡政府的,邮电所紧挨着乡食堂,打完电话,夏天舒从邮电所出来。二楼的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麻将声,“胡啦,自抓,清一色!”一阵发自内心欢快的笑声,另外几个人的叹息声,看客的奉承声,声声不绝。“韩主任,您的手气真好,给个红钱吧!”另一个房间里传出“梭哈”声,“吃”,“撞”,“撞回来”,有人欢喜有人愁!乡镇工作人员的夜生活无比精彩!

还是先回学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夏天舒心里盘算着!

天还没亮,初如雪就起床,到厨房煮好素面,另加两个荷包蛋。夏天舒听到动静,披衣起床,洗漱完毕,去厨房吃素面,趁小柠檬熟睡之际,俩人踏着清晨的浓雾走在寂寥的乡间小路上。到拉吉乡刚好赶上开往县城的早班车。公交车很快地就到达马头乡车站,他俩费力地挤下车,夏天舒抬手一看。才七点一刻。“初老师,我们是不是来得太着急了,你看看,才七点十五分呢?”初如雪没有说话,心里头有事搁着,谁都着急。夏天舒尽量把脚步放慢点,跟在初如雪身后,俩人走到马头乡小学门口,校门紧闭着。夏天舒正要去传达室叫人,被初如雪喊住。“这样太早打扰别人的休息,不好吧,我们先等等,等传达室的老伯睡醒起来再喊人!”俩人就站在学校门口的台阶上,夏天舒用嘴吹了吹石头上的灰尘,一个屁股坐下去,初春的早晨,春寒料峭,冷冰冰的石头把冷气送进夏天舒的温暖的屁股,夏天舒感觉全身都在发抖,连忙从石头上站起来,往后退几步,半蹲着,屁股挨在一棵俩人才合抱上的女贞树上。初如雪也过来啦,整个人半倚在女贞树上,两眼紧闭着,昨晚应该是一个不眠之夜!八点钟左右,传达室的老伯把门打开,夏天舒准备过去,初如雪竟然倚在女贞树上睡着啦!夏天舒想叫醒她,看她累成这样,不忍心,于是,静静地蹲着。“不,不,不要啊!”一声焦急地哭叫声,夏天舒直直地站起来,“怎样啦,初老师。”初如雪似乎是被恶梦惊醒,脸上写满惊慌恐乱,惨白无血色。“没⋯⋯没什么,没⋯⋯没什么。”她用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极度想掩饰内心深处的恐惧。“初老师,传达室老伯把校门拉开了,我们进去找殷校长吧!”传达室的老伯认识夏天舒,“夏老师,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啊!”说完,还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夏天舒本想说,我很早就来啦,一想说了也白说,就不理他了。走过行政楼,来到校长室,殷柔柔平时就住在办公室里面的小房间里,现在办公室的门还紧闭着!

夏天舒轻轻地叩门,里面没有动静。心想:难道殷柔柔回县城去了,应该不会的吧!前天打电话约好的。夏天舒把门敲得“咚咚”响。从里面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呀,这么早,是天舒吗?”“殷校长,是我啊!”过了半晌,里面才有动静,“你呀,我说了,早点睡,就不听,非要聊到三更半夜!”“柔姐姐,是你一直缠着我聊的,还说聊到天亮,起不来就怪我啰。”是华烟云的声音,这个声音时时萦绕在夏天舒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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