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权城对这门亲事并不热衷,但也不会放任被人算计自己,弄清对方意图后,见春月按捺不住,便顺水推舟做了个局。
至于为什么挑了程勇而不是旁人,大约是左权城觉得以程勇的相貌很难找到媳妇,顺手关怀一下下属罢了。
沈云芝得知实情后,实在忍不住想吐槽左权城一番。
在这位将军大人看来,男婚女嫁跟两情相悦大概没有一钱关系,甚至他还会觉得自己对春月已经非常宽宏大量了,毕竟没要了她的命,更没发卖了她,还把她许配给了自己得力的手下呢。
左权城的确是不太满意自己的心慈手软,在他看来,春月死有余辜。
但是因为送春月过来之事父亲点了头,左权城现在修建驿站讨要物资还需父亲的支持,若是把事情做得太绝扫了父亲的面子会不太好,故而才饶了春月一命,将她许配给了程勇。
至于这门亲事,左权城通过春月一事也看出父亲并不支持,比起远在京都的荣威侯,左权城现在更需要父亲的支持,所以他会主动向父亲言明,坪山百废待兴,他暂时无暇顾及亲事。
春月被程勇带走了,日子恢复如初,沈云芝等人依然被关在院里,只能仰望头顶的四角天空。
眼看已经二月中旬,沈云芝虽再三劝慰自己不要心急,却仍忍不住烦闷之时,一日下午,魏勋和狗子突然回来,笑呵呵的对众人道:“走,出门转转,看看咱们的新家去!”
众人惊喜异常,沈云芝忙问道:“阿勋,现在能出去了?”
魏勋笑着道:“能了,营里归整完了,该撤走的都撤走了,房子也都整修好了,将军腾了几处地方,你们出去看看,相中哪处就住哪处。”
不仅有房子还可以自己挑选,众人都高兴坏了,迫不及待的就要出门。
狗子娘有些迟疑的道:“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家里总得有个人看门,再说,还得做饭呢。”
花儿拽着狗子娘的胳膊:“娘,咱们一块儿去吧,现在还早着呢,耽误不了做饭。”
狗子娘还是摇头道:“不,我一个寡妇,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作为一个寡妇,狗子娘对出门这件事是心有余悸的。
以前在家时,各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稍微行差踏错便被人指着鼻子骂晦气也是常有的,更别提一出门总是被人指指点点的难堪。像现在这样,不用出门,也不用看人脸色,狗子娘觉得很安心很舒服,她甚至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
见娘这样,花儿本来兴奋的笑脸不由暗淡下来,沈云芝等人看在眼中不免有些心疼。
沈云芝笑着劝狗子娘道:“婶子,咱们一起去吧,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家里家外都得指着你呢,你总不能连自己家啥样都不知道吧?再说,眼看这天儿就暖和了,狗子和秀儿的亲事还得等着你张罗呢,你若躲在家里不出门,谁来主持啊?”
魏秀一听这话顿时羞红了脸,嗔怪的喊了声:“嫂子!”
沈云芝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婶子,走吧,一起去吧!”
花儿眼巴巴的看着狗子娘,二狗也扑上去摇着狗子娘的胳膊,狗子娘看了看沈云芝,慢慢点了点头。
一群人高高兴兴的出了门,坐上了魏勋他们准备好的大车,到了外面一看,沈云芝方才明白魏勋他们之前的顾虑。
原来坪山城竟然是没有城墙的,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只有一面完好无损的城墙,其他的三面只有戍楼,城墙毁损破败严重。
城内的房屋尽管经过修整,完好能住人的也并不很多,除了她们现在住的那处是一处完整院落外,其他地方只是零星散落着一些土坯草房,看上去格外荒凉。
守军就驻扎在戍楼旁边的土坯房内,这样一对比,她们住的地方在坪山真算得上是很好的地方了。
而且据魏勋和狗子说,刚来的时候,这里夜里还有狼和别的野兽,天天晚上都得派人来回巡逻。
沈云芝听的心有余悸,如果来的时候不是晚上,而是白天,一来看到的都是这样空无一人又十分破败的景象,还有骇人的野狼,她们这些日子应该不会过的那么无忧无虑,毕竟这样的环境的确很难让人开心的起来。
不过还好,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在发展。
在城里转了一圈,沈云芝最终选中了南营房的房子。
因为撤离了不少人,左权城便将南营房全部腾了出来,说是营房,其实不过是在很大一块空地上建了一片房屋。
主要建筑是横排八间房,左边四间房,右边四间房。
横排八间房是一样大小的,以前是放置兵器和物资以及将官住处;左边四间房,建的很大,每间房里都有一个大通铺,大概能住一二十人的样子;右边四间房没有左边大,还是两两分开,前后都有门的,是当值人员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