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聚集的五人小分队,依旧漫不经心地走在古镇小路上。走在这充满历史气息的道路上,令我不禁想到此前看过的一本,中写过这样一句话:“走在这充满历史气息的街道上,偶尔会想,这条路在很久以前,也有人和我一样,缓缓走着。从空间上来说,我们是对面不识的路人。”。不知当我们与历史人物迎面走过时,又将会是怎样的光景?
阴沉下来的天气,伴随着带有凉意的微风,正好适合我们这般闲逛。穿过小镇,肃林木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僻静处。前面一座水车在水流的重力作用下旋转着,水流声哗啦啦响个不停。在水车旁有一木制小磨坊,磨坊内一头刚刚成年的驴骡正拉着辘轴磨着磨,它身旁的主人无声的驱赶着它,它亦无声地围着石磨一圈又一圈的负重而行。走过那个小小的磨坊,沿路五颜六色的小花开的正艳,放大的花骨朵儿正仰面朝天等待着蜜蜂来采蜜。这时,一棵挂满彩色飘带的樱花树赫然出现在眼前。
丁莎莎对这种拥有浪漫氛围的东西煞是喜爱;她跑到祈福树下,一一翻看着最底层悬挂着的祈愿牌,并将它们一字一句大声地朗读出来。这些祈愿牌上的寄语大多是对爱情的向往,只有极少数的人是在替父母亲人求平安保健康。
丁莎莎念了好些世人的愿望与祝福,念得累了,才又回到我身边,对我说:“糖糖,我们也许个愿吧!”。
我看着那棵挂满飘带的樱花树,原也想入乡随俗在它身上留下点什么,但一见它四下垂散着的枝条,便又于心不忍再为它添一抹累赘,便拒绝了丁莎莎的邀请。她只好又去叫上许华,许华倒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于是,俩人又跑到售卖彩带与祈愿牌的地方去购买祈福用到的东西。肃林木一向见许华做什么就要上去插上一脚的性格,也随着她们去了。
“为什么不跟她们一块儿去呢?”,程颂在一公告栏旁的石凳上放下手中的物品后,才走到我身旁询问我为何不同他们一块去祈福。
“许愿是因了自己暂时无法实现的愿望,但若因为自己那一点不由人的愿望,就要它用一生负累生长,也太自私了点。许愿的方式有千万种,何苦只挑这一种呢!”,我盯着祈愿树发呆,没成想来到身旁的是程颂,不禁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程颂在一旁轻笑一声,才说道:“你当自己少挂一个,它就能少受累一些么?人啊,总是自私的。”。
当我反应过来,自己那天真的想法竟口无遮拦地就那么被抖落出来,略微有些尴尬地想解释,“不是,是我自己不想挂啦。我没什么愿望,你呢?你有愿望吗?”。
程颂用他深邃的眼眸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抬起头望向樱花树最顶端,缓缓说道:“我啊,我的愿望除了我自己,旁人谁也帮不上半点儿。”。
“你一定能做到的。”。我不知程颂的愿望到底是什么,但我相信他一定实现自己内心所想;因为他就是那么一个为了心中所想而努力奋斗的人啊!只是此时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美好的少年,在不久的将来就即将离开我了,而我对此还一无所知。
程颂和我就这样站在樱花树下,我们并肩而立,都仰面迎着那湛蓝色的天空,感受此刻置于苍穹下的宁静与美好。子春之初已过,寒潮即将来袭,樱花树正开满整个枝条儿。忽有一朵飘落下的樱花静待在程颂头顶,后有另一片花瓣正好落在他的嘴唇之上,伴着身后湛蓝色的天空,我不禁开口对着他道:“别动。”。
随后我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这一幕情形“咔嚓”一声,便将这美好的一幕保留了下来。程颂在听到我稍有命令的语气后,原本闭着的双眼倏地睁开来,在那一刹那我按下快门键后留下的画面也变得更加美丽了。他回正的脑袋,并没有让那一片花瓣落下,粉色的小花瓣依旧附在他的唇边。我并没有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感到害羞,只是在他转过头的瞬间,忍不住举起手,去探他头顶那一朵樱花。
当我取下他头顶的樱花时,正好与程颂面对面而立,近距离的对视,这时才让我发现自己冲动的举动似有不妥。我赶忙收回自己的手,转过身,有些紧张地解释道:“抱歉,我只是想帮你摘下头顶的花。”。
见程颂许久没有说话,我才壮大胆子又看向他,只见他转过身,走向那近在咫尺的石凳,然后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看不懂他心中所想。
这时,丁莎莎和许华等人也又回到了这棵樱花树下。丁莎莎极度兴奋地,迫不及待将手中的祈愿牌挂在这巨型樱花树另一边,离我们最远的位置,生怕自己的愿望会被我们瞧见似的。许华倒没有写祈愿牌,她将一根蓝色飘带挂在樱花树上,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樱花树许了好久的愿,似乎特别希望心中的希望能够被实现。肃林木也随之将手中的祈愿牌随意找了个位置挂上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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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隐时现的太阳此时已将自己整个身子都没在云层里,不再探出脑袋。我们几人也回到停车场准备离开了。坐上车后,我和程颂的车一直紧跟在肃林木车身后。为了找到一个话题解决横在我俩之间的尴尬,我就将自己心中隐藏许久的困惑道出:“肃林木为什么听到古镇会露出恐惧的表情啊?可他分明玩儿的比谁都开心。”。
程颂听到这,莞尔一笑,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他小时候我也记不清是几岁来着。那时我们几家人约着一同出游,他被这儿一只小狗咬过。那会儿,小镇还没有现在这么繁华,来往的人极少,开商铺的都是本地居民。农村嘛,狗子都是散养的。按理说那狗是不咬人的,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了,那只小土狗一直追着他咬。”。
听到这,我更是忍不住笑出声,能惹得狗狗也发怒,肃林木还真是有着不同于寻常人一般的本事。但程颂还是继续解释着:“大人们帮他赶走了那小土狗两次,没想到那小土狗还挺记仇。见他身边一直有大人在,就卧在一旁静待时机,等到我和他单独跑开,和大人分离时,那小土狗儿突然窜出来,对着他臀部就是一通咬。所以他之后就再也不能来这儿了,有时候连名字也不让提。”。
“那他今天怎么又能来了?我都没见到他有怕狗,刚才还见他给一只流浪狗喂烤肠呢!”,我想了想,肃林木今天一点儿对狗的恐惧都没表现出来过,不免感到不解。
“不知道。大概是有什么东西让他忘记了屁股上那一口牙印儿吧!”。程颂也思考了一阵儿,发现自己也找不到答案,也就不再深究。
“所以,你今天带我们来是为了让我们陪你来取茶叶吗?”,我还是很好奇程颂为何突然想带我们出来游玩儿。
程颂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开着车。我见他嘴角的笑意也随着我的问题慢慢被掠去,感到自己的问题问的不是时候,也闭上嘴,静静坐在一旁,不再多语。或许是玩儿的一整天没有歇息,困倦感不知不觉上了头,我便靠在座位上沉沉睡去;迷迷糊糊间虽然感觉有人在我脸上划动,但困意使我睁不开眼,便没去理会。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当我醒来时,天空已是灰蒙蒙一片。程颂将车停靠在一处,怀抱着手提电脑,屏幕反射过来的光线打在他脸上,那严肃认真的神情,手在键盘上只轻轻地敲击着;见我苏醒,他才合上手中的电脑,转而温柔问起我:“饿了吗?”。
刚睡醒的我,脑子里一片混沌,在周围黑漆漆的空间环视一圈,才想起回答他的问题:“嗯,我们到了吗?”。
他晃晃脑袋,舒展一下筋骨,继续道:“嗯。见你还睡着,就让他们先上去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多出来的不属于自己的衣物,是程颂的外套。我将外套从身上取下还给了他,他就立即穿上,并一边关上天窗说着:“走吧,我们也上去吧。”。
我没敢问他我们何时到,我又沉睡了多少时间。但他细心温柔又体贴的举动,总是令我容易想入非非,不自觉感到一阵面红耳赤。随即,便跟在他身后一起乘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楼去。
熟悉的商城内,走在熟悉的人身旁,霎时间让我以为自己还身处老家,同程颂一起去找夜宵的时候。程颂带着我进入一家中式餐厅,而肃林木、许华、丁莎莎早已在位置上坐好,此时面前正摆放着一盘刚刚端上的,盆里还冒着热气儿的一整只炖鸡。
许华和丁莎莎坐在一起,肃林木一个人独霸一方,见我俩到来,他也没有想要挪动屁股的意思,所以我和程颂又只好坐在一起。这时丁莎莎诡异的眼神不断在我和程颂身上跳跃着,她靠近我,用手肘抵了抵我的臂膀,并小声附在我耳边说:“你们俩干嘛呢?怎么这么晚才上来?”。
我看了看她,又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在睡觉,程颂为了等我才捱到了现在。正思考着该怎么敷衍她,只见她被许华一把拉过去,随即就听到许华命令而又温柔的声音:“吃饭!”。
有时候,我真的很感谢许华的存在。她能很快速地感知我的困境,并及时出现替我解围。
饭桌上,程颂总时不时的往我碗里夹菜,让我突然想起那晚被撑到快要爆破的肚子。我赶紧露出求饶的眼神,并小声在他耳边低诉:“够多的了,我吃不下了。”。
程颂莫不是有什么给人夹菜的癖好?每一次我坐在他身边,他总爱给我夹菜。从军训以来,每天中午他都要买一个鸡腿,我以为他是给自己加餐,可是每一次那鸡腿都会莫名其妙跑到我的碗里。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我也只好每次都默默的将它送进肚子里。这会儿,他见我碗里确实已没有多余的空间能放下他筷子里那一片肉,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然后埋头自己吃起来。
这一幕显然逃不过丁莎莎那好奇眼神的捕捉。一桌五个人,除了我自己和埋头吃饭的程颂,另外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这一碗被各种肉食和素菜填满的饭碗上。旁人不明真相,怕是当真以为我有一个多么强大的胃容量。可我又有什么办法,不挑食真是我活了十八岁以来,保持得最好的优良品质
吃完饭出来,已经是夜里八点半。肃林木接了个电话就先行离开了,听那唯唯诺诺的语气大约是被他姐使唤着做什么事情吧。没办法,程颂只好又送我们回了学校。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程颂似乎又开始忙碌着什么,照例每天除了上课时间,是见不着他的人影。有一天,我忍不住向肃林木问起关于程颂的事,他只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隐隐感到程颂有什么事情,可也无法细问。
今天是冬至后的第一天,气温已经降到了几度。雨城依着它的名讳,每一天都会撒上半天的雨;可因是南方,气候是湿冷,下不起雪来,所以没法儿像北方一样感受在雪地奔跑的快乐。
早晨一睁开眼,丁莎莎吵闹的声音就不断传进我耳朵里。“快看快看!这不是寒衣节前我们去古镇玩儿的时候的事吗?怎么现在才被发现啊!”。
“你小点儿声!”这是方絮的声音。
“不是,你们看啊!昨天才挂出来,今天都炸了!”,丁莎莎还在扯着嗓子嚎叫。
“知道了,知道了,你冷静一点儿!唐棣还在睡觉呢!”,这是许华的声音。
我拖着还未苏醒的四肢爬到床沿,伸出了自己的脑袋,对即将到来的事情还一无所知地问道:“怎么了”。
丁莎莎见到我半梦半醒的样子,立即从课桌旁站起来,把她的手机放到我面前,然后惊讶道:“糖糖,你看啊!你和程颂的照片被人发到贴吧里了!”。
我这才睁大双眼看清屏幕里的两位主角。是我和程颂双双站在樱花树下,我正为他摘下头顶那一朵飘落下的樱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