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君,探子来报,玄煞在寿张出现了。”
“哦?如何?”
“寿张城,全城覆没。”
周南王朝,掌着着人世间的霸权,王族既是一支势力强大的修士家族,行的是修仙之道。
自周氏先祖立国起,大举任用名家修士掌权为官,以此将这些家族势力拉入麾下。对持观望态度的各世家,周氏王族利诱为主威逼为辅,逐步地拉拢来。至于那些颇具脾性不接受拉拢的一枝独秀的,周氏王族手段强硬地出征讨伐,若不归降便就屠尽门内族众,就算被迫归降了,也会被在额前烫烙下一个“降”字作为惩罚,子孙后辈永远低人一等。
王朝大军的马蹄剑刃上不知覆了多少傲骨修士的血和残魂,九州四海的修士家族十之八九都对周氏王朝俯首,余下的为数不多的那些家族,逃的逃,藏的藏,一旦被抓住,整个家族都会落入极为悲惨的境地。
因此,不过十代更迭,周南国就成为了凡世人间的霸主,掌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
华堂之上,一男子着金色龙纹锦袍,高束起的发冠表了他的身份,他就是周南王朝的王,高阳君。
“人呢?还不赶紧带上来!”
高阳君看起来心情相当之差,尚未落座,就狠拍桌台呵斥出声了。朝堂之上的一众臣子屏息静气,大气不敢出,生怕在这个时候出点小差错撞到高阳君的剑锋之上。
立于一旁的国师打了个手势,几个侍卫就将一个猎户打扮的中年人和一个年轻女子带上朝堂来。女子年纪不大,素布缠发,是个普通农家女打扮,到了这华丽恢弘的朝堂上,她脸上半分惧色也不曾有,不但如此,走着走着,竟然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堂上的一个银袍少年痴傻地笑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女子会有这般失礼的举动,那名银袍少年被她看得涨红了脸。女子很快就被中年人拉走,少年方才堪堪松开攥得紧紧的拳头。若非是在朝堂之上,他怎会忍受此般羞辱?这般卑劣的村姑,若是在路上多看他一眼,他也是要剜了她的眼的!
周围还是有不少人在偷偷打量着他,少年第一次随父兄上朝堂,哪想到初次踏入庙堂就碰上了这档子事?不想再生出事端,少年垂下眼,有意避开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将视线远远地放到高台之上,却发现立于高台的高阳君正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草民吴北春,寿张城寿庆村人士,是村里的猎户,这是我家姑娘傻姑,打娘胎出来就这样,方才若是惊扰到吾王和各位仙修,草民先替傻姑给各位赔罪,吾王大德!诸家大量!”铁匠领着傻姑跪下,连连磕头。
“罢了、”高阳君摆摆手,道,“国师,你来说吧!”
“是。昨日酉时,中原之地似有异端,自昨日戌时到今早的丑时,我派了几波探子前去查看,却只有今日丑时派出的探子带着这两个人回来了。
信报说,在他们赶到时,发现整座寿张城被浓重的黑雾笼罩,无法踏入,只能等到日出之后黑雾散去,却发现城中数千人全都死光了,我派出的另外两批探子的尸体也在寿张城中被找到。而此城的东南西北四座城门通通被砸毁,整个寿张,惟留了他们两个活口,而这两个活口说,”国师看了猎户一眼,“此祸事与一只黑猫有关。”
“黑猫?!那不就是玄煞?!”
“玄煞出世了?!”
“玄煞一出世就出了屠城这种事,这可当真是应了国师的预言呐!”
“这下该如何是好...”
国师的话一出,一片哗然,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愁容遍布,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不以为意。
“都闭嘴!”纷杂的声音在高阳君掌拍桌案后瞬间消失,朝堂上一片安静。
高阳君走到猎户面前,道,“你来说,昨日,发生了什么?”
“是。”猎户赶忙答道,“草民是寿庆村的猎户,村子与寿张城不算远,基本上每隔几日就会将山里打到猎物带去城里卖了去换些柴米针线,草民和傻姑是前日入的城,这一回带的货物多了,一日下来还剩了不少没卖完的,于是就在城中住了一晚,打算第二天接着卖。好在昨日的早市生意不错,晌午不到就卖完了,草民带着傻姑买了些油米然后去面摊吃了碗面,就打算回村去了,还没到城东门,就远远地听见有人叫嚷说前面打了起来。草民非是爱管闲事的人,可傻姑非要去看,她说看了热闹回去讲给村里的哑巴听,谁料知,挤进去后才发现,被绑住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村里的哑巴!”
“我问的是玄煞,”高阳帝打断猎户的话,提醒道,“这个哑巴与玄煞无关就不必再提了。”
“方才草民听得吾君与各位仙修道说玄煞玄煞,恕草民斗胆一问,这玄煞指的是否就是一只黑猫?”猎户问。
“是、”答他的是一旁的国师。
“那他们是有关的,”猎户连忙接上话,“因为那只黑猫就藏在哑巴腰间的钱袋里面!”
语罢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等着高阳君的反应。
“你接着说。”高阳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