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抿唇，一时反驳不了，也有些茫然。
按照她前世今生二十多年的观念，人和鬼之间就是不能结合的，因为无一例外都是悲剧。
可……就算作为亲人，安黎也不能去帮安宁做决定。
当然最关键还是，安黎先前完全打不过鬼王谢渊。
这可真是个悲催又残酷的现实。
女主一时间都蔫了。
……
在安宁的韭菜刚发芽冒尖的时候，谢渊突然告诉她要回晋城了。
她惊讶地“啊”了一声。
回晋城？
杀回去找谢皓报仇吗？
谢渊没详说，只拿过一件白狐皮斗篷给她披上，苍白修长的手指勾着系带，为她系好斗篷。
俊美男人面无表情，禁欲冷漠，偏偏照顾着她时的一举一动皆带着令人心醉的温柔宠溺。
只可惜，某个小傻子神经向来粗，领会不到他暗藏的心意，只傻乎乎地认为自己是在做好小宠物的本分——乖巧懂事。
【……】这算不算山猪吃不来细糠？
但，谢渊好像也不需要她去懂什么，天真乖巧地待在他身边，不会乱跑就足够了。
给小姑娘整理好衣服后，谢渊伸手将她抱入怀中，身影一闪，离开了他们住了一个多月的古墓。
安宁还有点舍不得往后看了看。
谢渊垂眸，“喜欢？”
少女点了点小脑袋，“嗯，屋子里有哥哥给我布置的软塌、抱枕，毛绒绒的地毯，还有很多漂亮的摆件，妆奁，珠宝……我还囤着一大箱最喜欢的小零嘴都没吃完。”
系统觉得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这个憨憨吃货。
谢渊眉眼微动，心情似很不错，摸摸她的小脑袋，“给你带回去。”
安宁双眸晶亮，“可以带回去吗？”
谢渊：“嗯。”
小姑娘顿时笑得眉眼弯弯，气息愈发甜美了。
谢渊眸色微深，但到底没停下来做什么。
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
……
“李副官？”
古墓外，安宁震惊地看着成排的军车，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安宁小姐，好久不见。”
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温尔雅地朝安宁笑了笑。
安宁却狠狠打了一个寒颤，眼泪又有点控制不住了。
李清，李副官，正是谢渊谢少帅生前最受他信任的左右手，也是阴山一战中跟他一起战死的将士之一。
等、等等……
安宁眸光不敢置信地扫过前面那群纪律严明、井然有序的军兵，全、全是谢少帅曾经的亲兵，也都战死了。
所、所以……
安宁眼前晃了晃，整个人都软了，无力地靠在谢渊的怀里。
都、都是鬼啊！
别问安宁为什么不怕红袖他们，反而对李副官这群熟“人”瑟瑟发抖？
问就是，她又不认识生前的红袖，而李副官他们呢？
那是有活生生的记忆在的啊，她明明白白地记得他们生前的模样，也接受了他们已经故去的事实。
直白点就是，有一天你突然看到你曾很熟悉的但已经逝世的爷奶出现在你面前的那种惊悚感。
安宁现在就想尖叫，再喊“救命”。
呜呜呜……
谢渊抱着在他怀里抖成一团的少女，剑眉微蹙，缓声道：“他们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