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橙不解地看着葛大夫。
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葛大夫长叹一声:“以后遇到这种事,不仅仅是急着上前去救人,还要分析形势。你救这个人,不求他感激你,但是也不能到最后被人倒打一耙。这回的事儿,也算是一次教训了。”
夏橙不解地问:“可是,救人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呀。我要如何分析形势?又要如何去判断?师父,我是真不懂了。”
葛大夫噎了噎。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和夏橙说其中的道理了。
夏橙继续道:“而且咱们权衡的这个时间,也许就是救治的最好时间,错过这个时间,人可能就救不回来了。师父,这样的话,还要权衡吗?若是人因此死了,咱们会不会心含愧疚?若是别人知道我们能救而不救,会不会心里有怨有恨?”
葛大夫哑口无言。
夏橙又道:“这样一来,岂不是与师父向来的信念相背驰?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为我着想的一片心。可是,不管是我,还是您,谁又能做到见死不救?这样我们学医,还有什么意义?”
室内是长久的沉默。
夏橙心里忐忑,不知道自己这话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因此恼怒。
甚至还在想,若是真的恼了,她要怎么哄人?
毕竟,师父之所以说这些,也是为了她好。不然谁会跟她说这种话?这话说出去,绝对一大堆的人追着说太自私了太没有医德了。
但有时候,现实却又让人很无奈。
夏橙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许久以后,葛大夫挥手示意夏橙离开。
夏橙心里不太好受,想了想,她直接问了:“师父,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葛大夫摇头:“没有,你说得对,说得很好。是我魔怔了。果然不愧是我的徒弟,即使这样也不能动摇你的心,很好很好。师父多年前也遇到过这种事儿,之后许多年都没办法释怀。师父不如你啊……”
夏橙一怔,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师父……”
葛大夫回过神来,笑了:“无事,我就是想起来一些事儿。行了,没事了,你去睡吧。”
夏橙有心再问,但看着葛大夫的神情就是不想再多说,只能作罢。
磨蹭了会儿,她叮嘱道:“师父,你别太晚,早点睡。”
“行了,知道了。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啰嗦。”
夏橙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屋。
晚上,想着这几天的事,辗转反侧有些难以成眠。
次日,夏橙起床时看到葛大夫正在练太极,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昨天有些想得太多,小题大做了。
看着看着,夏橙来了些兴趣,搬个凳子在旁边看。眼也不眨的。
葛大夫见了,笑道:“一起来练,光在旁边看有什么意思。”
夏橙也不扭捏,站起身:“我真的可以吗?”
其实她想学很久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好容易遇到这样一个机会,肯定得试试啊。
“可以!不过要坚持下去。我平生所学都交给你了,这个强身健体的不能教了?”葛大夫说得随意。
夏橙一想,还真是这样。她嘿嘿一笑,加入了练太极的队伍。
一个早晨就这样极快地过去了。
葛大夫见她一直在他身边绕圈。
如果他记得没错,她今天还有课吧。
这是有什么事儿?磨蹭着学都不愿意去上了?他看不下去了,问:“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婆婆妈妈的。”
夏橙不好意思一笑:“我这不是看您啥时候高兴了再说嘛……”
葛大夫翻了个白眼:“你这样,我今天一天都高兴不了。”
夏橙忙哄道:“哪能啊,我看师父心情好得很。”
葛大夫哼了一声:“你这是做了什么坏事了?还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夏橙摆手:“那没有!绝对没有!!!哎呀,师父,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赶紧说,说完了赶紧滚蛋。”
夏橙哀怨地道:“师父,您这是有多不待见我啊?”
葛大夫重重地咳了一声:“你说还是不说?实在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夏橙也不再绕圈子了,忙道:“说说说,现在就说。师父,昨天,我遇见胡大夫了。”
“这个事儿你昨天提过了。”葛大夫毫不留情的吐槽。
夏橙无声的叹气。
继续道:“其实,就是胡大夫昨天问我想不想去他手下工作……”
葛大夫不明所以的看她一眼:“你想去?有什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