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大哥说要想一个人说真话,拿捏住他的性格和心理最重要,大哥诚不欺她。
她就是拿准了萧允狂傲自大,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偏偏又一直把萧澈当做最大敌手的特质,才能借姜芷烟的嘴,套出他的实话。
只是她以为二人会撕破脸不欢而散,没想到事情竟然朝着她从未料到的方向发展了。
隔壁叮呤咣啷响起桌椅倒地的声音,桑竹取下收音筒,心道当日还是阿珏的沈昭时说得确实不错,萧允竟真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然而姜芷烟多次害她,也算自作自受。
桑竹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叫来小二,塞给他一叠小票:“辛苦小哥去宫门口等广安王下朝,待他出来后就说一位姓姜的姑娘在三楼二号房等他。”
在这种达官贵人来往的地方讨生活,没有不是人精的,小二十分上道:“客官放心,小的只传话,不会透漏半分您的信息。”
桑竹淡淡一笑:“多谢。”
即便透漏也无妨,反正她顶着棠溪意远的脸,要背锅也是该他背。
约莫时间差不多了,桑竹走出房间,倚着栏杆看一楼来来往往的人,不一会儿,一个挺拔的身姿进入视线。
冒牌货一身官服还未来得及脱下,他随着小二去了三楼,见状,桑竹悠闲地往楼下走,到了三楼,二号房的房门已被打开,周遭还围了个附近房间的客人。
桑竹无声走近,混入其中,垫着脚看屋内情况。
冒牌货面对内室,一张俊脸简直比锅底还黑,桑竹随着几人往里挪了几步,正好能看到内室的光景。
好一副捉奸在场的经典场面,床上一对男女衣衫不整,慌乱地用被子遮掩身体。
姜芷烟满脸泪痕,她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的既惊又怕,不断求冒牌货听她解释。
冒牌货全然不闻,一脚踢开她,朝着床上的萧允就是一拳,二人以一种狼狈的姿势扭打起来。
桑竹冷眼旁观,冒牌货如此要面子,奈何他头上这顶绿帽怕是要传遍永安城了。
肩膀突然被搭上一只手,桑竹身体一僵,缓缓回头,看见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对方气愤地看着她,拽起她就进了隔着走廊相对的房间。
“桑老四,你又顶着我的脸做坏事!”
“棠溪意远!”桑竹不甘示弱:“我都快死了你还在外面快活,你是不是就等着乐呵呵给我收尸呢。”
“嘘!”棠溪意远急忙捂住她的嘴,“姑奶奶你小点声,我现在叫唐意,以后别瞎叫。”
棠溪意远的父亲是桑竹的舅舅,他自小长在逍遥山庄,可以说桑竹是他看着长大的。
幼时桑竹年少无知,只觉得这个漂亮的表哥性子有趣,总能发现很多好玩的东西,便很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从小到大和他一起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风景,不得不承认,桑竹性子里向往自由的部分有他的影响。
可随着年龄渐大,脑子渐渐聪明,桑竹发现她这个表哥除了遇到危险跑路快,有事把她往前推外什么也没有,渐渐地她也学会了他这一套,二人就这样在互相坑害中长大成人。
棠溪意远的父亲是药王棠溪无渊,他继承了父亲精湛的医术,然而长着长着就歪了,竟然自行研制起毒药,在毒术上的造诣甚至超过了医术。
家人想让他继承家业,将药王的医术发扬光大,他却扬言潇洒不羁爱自由,整日四处逃窜,家人常年见不到他。
他还给自己改名换姓起了“唐意”这个名字,为的就是不留痕迹,不让人找到。
以前桑竹和他出门游历,这家伙做了好事留真名,做了坏事要不就留桑竹的名字,要不就留假名,主打一个保护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