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悠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回敬谢锦,但没有减慢自己回府的脚步。
走出一段距离后,再次转头看,树林四周仿佛静止了,早已不见谢锦的身影,似乎从来没有来过。
还没等苏云悠如释重负叹口气,便看见苏月正站在侧门往这边望着。
“小姐!小姐!”
苏云悠提着篮筐,赶紧小跑过去。
“小姐今日为何去了那么久,可是遇见什么事了?”
“无事。”
苏云悠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篮筐递给了苏月,大步迈进侧门。
见苏云悠不语,苏月接过篮筐后,便跟在她身后默默不语。
午后,苏云悠坐在屋子里烦躁地写写画画。
“哎!”,苏云悠扔下笔,斜靠在椅子上,看着远处飘动的云,“今日之事该如何与爹爹娘亲讲呢?不会真摊上事了吧!”
“哎?你听说了吗,恒王奉旨回京了。”
“恒王?不是已经在多年前就身亡了吗?”
“是呀,他的独子活下来了,成为了现在的恒王,估摸着明日就要到京了。”
“说起来,真是可怜呐……”
听着侍女的谈话声由近及远逐渐消失,苏云悠坐直了身子,来了兴致。
冠以谋反罪名的恒王?独子还能被谢光帝召回京,果真不简单。
正陷入沉思的苏云悠,脑海里画面一转,又想起那双透着寒意的眼睛。
苏云悠顿时崩溃了,痛苦地捂着脸趴在桌子上,“完了,今日得罪人了,苏云悠啊苏云悠,你怎么好意思盯着别人质问别人呢?这下摊上事了吧。”
稍微冷静了一下,苏云悠又从桌子上抬起头,脸上又装满了不以为然,“谁叫他这么鬼鬼祟祟,谁看了都以为是歹人吧!”
可还没一秒,就又破防了,“苏云悠,你居然把皇家贵族认作歹人,你果然不可饶恕!”苏云悠在纸上又重重地画了几笔。
随着太阳渐渐西沉,转眼间来到了傍晚时分,不知何时,月牙竟悄悄跳出地平线。
苏府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坐在正厅享用晚膳,似乎因为有了苏云悠自己低沉气压的衬托,显得今日爹爹娘亲兄长比以往更高兴。
“爹,听闻师弟明日将到京了,此消息可是否属实啊。”苏家长子苏舟之在饭桌上提起了此事。次子苏南安塞满嘴的米饭一口咽下。
“我听手下说,在到京城路途中,马车被偷袭,此事真假?”
苏云悠百无聊赖地戳着碗中的米饭,他们军中的话题自己向来无法参与。虽说平日里父兄待自己极好,但从她有记忆起,与父兄相处的时光不过这几年。
“那确实是真的呢。”苏忠嘴角微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不过呀,他今日便到京了。”
苏舟之打开信封,与凑过来的苏南安一同读信。
“信上说,他料到回京途中会受到埋伏,于是将随行队伍分别扮做商队,从不同的路线回京。而自己抄近路道先行到京城。按照时间的估算,明日在城外汇合。”
苏舟之简言意骇地把信中内容表达了出来。
“不愧是师弟,脑子就是好使,竟然想到这种奇怪的法子,实在妙哉!”苏南安寻了个大致方向,隔空对谢锦竖起了大拇指。
信封又传到了母亲方璃手上。坐在一旁的苏云悠无意间瞥见了信的落款——谢锦。
“谢……谢公子?”苏云悠惊叹出声。
“云儿恐怕还不知,这位谢公子便是恒王,是我们在边境时认的徒弟。”不同于与苏家兄弟二人对话,苏忠声音柔和地解释道。
“那这么说,今日晨时我在树林里所遇见的便是恒王,怪不得他会说我们还会见面。”苏云悠心里的重担一卸,嘴里便没了个把门。
“今日妹妹竟见到了师弟?这么巧吗?说来听听。”苏南安眼里冒着好奇的金光,惹得苏云悠只好将今日之事一吐为快。
“那这么说,今日晨时师弟将信塞入府中后离开,正好被妹妹遇上。”
“不管如何,只要回来就好。”苏舟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过,他的回京恐怕会再次掀起波澜。”
“等为父明日上朝,一切便可知了。”
第二天早上,伴随着清脆的鸟叫声,初升的阳光透过树枝间,在苏府里铺上了一层金色的涂层。窗外的仆从匆匆忙忙,来来往往,扰醒了苏云悠清晨的梦。
苏云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看着窗外忙碌的身影。她叫来苏月,寻问大清早发生了什么事。
苏月端来了一盆热水,服侍着苏云悠洗漱,“今日将军交代,午膳时会与恒王一起回来,便叫我们好好做准备。”
“爹爹呢。”苏云悠打了个哈欠,坐在梳妆台前,苏云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苏月站在一旁为她编发。
“将军已经去上朝了,两位公子也随夫人去购买食材了。”苏月放下手中是梳子,“所以,夫人暂时叫小姐主持府中的大局。”
“知道了。”苏云悠抚摸了一下梳好的发髻,便起身走向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