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居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话。
杜月钲急急忙忙赶到青雨巷。
果然,他们进去的时候,柜子上的东西都被收起来了。
“怎么突然就要走了?”杜月钲早上的好心情一下子又低落起来。
“我不是提起和你说了?也不算很突然。”
“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出现了么?”杜月钲小心的看向伍老板。
“是啊。”
杜月钲观察着伍老板的脸,发现他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一直找的人找到了,怎么不开心呢?”
“还不知道是不是他呢,也许过去,只是再一次的遗忘和离别。”
杜月钲的心沉了一沉:“就没有办法么?有什么我能做的?”她从前听他和师傅谈话的时候说起过,伍老板一直找的那个人,每过十年,就会忘记所有事情,像白纸一样。
杜月钲不知道伍老板具体已经多少岁了,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了多少次的遗忘和分离,但肯定是很多次了,不然,他怎么会发生什么,都是一样的表情。
听到师傅死亡的消息,听到那个人的消息,没有特别开心,也没有特别难过。
像是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一样,平静到漠然。
“没有,你好好活着就好了。”伍老板难得的像个长辈一样,摸了摸她的头。“你师傅都没有办法,你能做什么?”
“那你就不回来了么?”
“怎么像个小孩似的?”伍老板失笑:“我一个人习惯了,无所挂碍。我一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在我身上投入过多的感情,我总会离开的。”
“我和师傅,还欠你好多个古董呢。我已经收了好几个,你肯定会喜欢的,这次都没有给你带过来。”
“你自己留着吧。”
“我没有和你说,师傅可能还活着,你不等我把他带回来?”
伍老板有些诧异:“他还活着吗?我早些年给他卜了一卦,他的命星已灭,”伍老板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神色,却反而有些担忧:“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切记,你的身体不可大喜大悲。”
杜月钲眼神有些古怪:“算卦,就能卜算生死么?”不是她不信任伍老板,就是算卦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就是她师傅也不太信的,老说这是“封建迷信,他一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是绝对不会求仙问卜的”。但是伍老板好像深信不疑;也许是因为他自己算出来的卦,对自己的实力太自信,才这么觉得?
“......你记得我的话就是了。你权当我的卦不准,如果他还活着,那就更好了。”只盼着这小丫头最好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要过于伤心了。
陆明渊在旁边看着,怎么感觉在这个伍老板面前,杜月钲都像是小了好几岁,也有了些孩子气,与之前那种饱经沧桑的冷漠和杀人时候的老练截然不同。
最后伍老板把他们送出门:“你们不必再往这边跑了,下一次过来,这里就没有人了。旁边的花圃你自己找人照顾吧。”
杜月钲忍着眼睛里的酸涩:“那我自己找个人打扫,也时常把你这屋子打扫一下。”
“何必?只是个空房子罢了。”
“我不管,我想留着它。”
“随你吧,那我就不卖了,你留着吧。快走吧。”
杜月钲就这么被陆明渊拥着出来了。
下一刻,就听到大门合上的声音。
“无情无义!”杜月钲咬牙。
这个时候,陆明渊才敢说话:“怎么觉得你在那个伍老板面前像个孩子一样。”总觉得在那个伍老板面前的杜月钲活泼了很多。
“他算是我的长辈吧。”
“他多大了?”陆明渊有些震惊,那人的脸看着像是和自己一样大。
“不知道。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和别人说,从我八九岁的时候,他教我下棋的时候,就长这个样子。”
“驻颜术?”那的确长辈了,:“我刚刚应该更尊敬一些的,毕竟是你的老师。”
“你已经很尊敬他了,我都没有喊过他老师。”
“他...怎么好像,对什么都不是很在乎?除了今天提到那个人的时候,其他时候他的情绪一点波动都没有。”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也许是经历过什么吧,我一直以为我师傅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听到我师傅死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今天要离开了,还是这样。”
“他这样你不难过?”
“他要走的话,是有点难过的,不过他这态度在我意料之中。他经历过很多离别,所以和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不会过分亲近。只有和我师父聊天的时候,会开心一点,所以我当初还以为师傅对他会有些不一样。所以他这样,挺正常的。不过,”杜月钲顿了顿,“也许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他不是年轻人了,经历的多了,总会内敛一些的。”
陆明渊摸了摸她的头:“你能想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