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陆明渊看着,本来已经确定了百里赫对杜月钲的不一样。他很在意杜月钲的想法,对杜月钲的话最多,说话语气也最温和正常,杜月钲对他出手,他也不生气,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待杜月钲的特殊。
陆明渊原本以为,百里赫是喜欢杜月钲的,但是现在却又有点不确定。
在他的认知里,对待心爱的姑娘,不说千依百顺,至少也不会如此诛她的心吧?更何况,他好像对自己的存在,一点儿都不介意,按照常理说,心爱的女子身边有别的男子,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情绪,但是百里赫完全没有,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两人从小到大的经历造就了他们观念想法的差异,至少陆明渊就没有办法理解百里赫的心思。
其实此时的百里赫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杜月钲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在百里赫眼里,陆明渊和杜月钲不是同路人,两人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杜月钲是一个心软念旧的人,百里赫一直都知道,杜月钲可以怀念的人不多,陆明渊就算一个,陆明渊和杜煜川,对杜月钲来说,是一样的地位。
尽管陆明渊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他也不认为他们会在一起,所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又可能,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一个人,会有“吃醋”这种情绪。
不是同类——这一点的认知,其实和杜月钲最开始的想法是一样的。
而杜煜川,他当然希望,杜月钲能回去把人带回来,可是他已经这么亏欠杜月钲了,也无法开口请求她去火坑。
杜月钲当然明白。
只是明白归明白,心中还是刺痛了一下。
她再一次的,被杜煜川抛弃了。杜煜川在薛岸和她之间,选择了薛岸。
百里赫好手段,就是要这么明明白白的让她知道,从始至终,她仍然是一个人。
其实是人之常情。她和杜煜川才相处多久?满打满算,把几年前诏狱的日子也算上,七年三个月不到。前七年还是屁也不懂的娃娃;而薛棠和薛岸一家人,陪伴他从七岁到十五岁。
杜月钲忽略心口传来的刺痛,平静的想,换成自己是杜煜川,也是选择薛岸吧。
她没有再去看杜煜川的表情,给了百里赫一个明确的答案:“我跟你回去。但是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五日后出发吧。”
百里赫也笑了笑,只是笑容却只停留在表面上。他点点头:“好,迎凤凰明王回宫,自然是要准备一下的。”目的已经达到,让杜月钲心甘情愿的回了神宫。但是为什么,他丝毫不开心?
百里赫看她票平静冷漠的表情,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不想看到杜月钲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应该是顽强、坚韧的,眼睛是发着光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如死灰。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百里赫再次丢下一个消息:“我在昀息寝殿的密室中,听到了司仪景说话的声音。”
杜月钲“呼”转头看他。
百里赫看着杜月钲眼中的神采,心想:“这样看着才顺眼。”刚刚她的表情,让他很不舒服。
“你没有听错?!我当时亲眼看着师傅......”
百里赫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确定。我知道,当时那么多人在,你我都看见昀息把剑刺入司仪景的心脏之处。但是我有两次听见他和昀息说话,声音极为虚弱,似乎是被昀息囚禁,每次都是在嘲讽昀息。”
“你没骗我?”
百里赫沉默了一会儿,难得的,用这种迟疑的语气说话:“你就当我在骗你吧,毕竟我不能向你保证,那就是司仪景。”他也是脑子糊涂了,把不确定事情和杜月钲讲,连个证据都没有;这还是第一次,他犯这种错误。
杜月钲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把当时情景和我说一遍。”杜月钲其实觉得百里赫是在说实话,因为她已经因为薛岸的事情答应回到神宫。百里赫可不是川,会担心她反悔,他可没必要再编出司仪景的幌子,来骗她回去。
百里赫自己提出的话头,多说一些也无妨,于是便从一开始说起。
他一开始并不是在昀息的密室听到的,而是去的地宫。
地宫是他们初级的试炼场所之一,他下去找些东西。地宫到处机关,危险重重,但是那是对于陌生人或者初入地宫的杜月钲来说的,地宫对他来说,是除了现在的不动明王殿待得最久的地方,熟悉无比。
只是有一次,隔着地宫的墙壁,他听到了昀息的声音:“司仪景,你不要不知好歹!”这是昀息提高了声音,他才注意到的。
杜月钲听到此处,心想:“昀息此人虽然变态,但是平时还是很注意保持他仙风道骨的模样,可很少这么失态;肯定是司仪景还嘴,把昀息给气坏了,才让他这么失身份的喊出来。”不过司仪景的那张嘴,刻薄起来能气死人,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