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穆伸手轻抚着散乱的头发,用手从头到尾的疏通,默默的回应仿佛是给对方一丝温暖的安慰。
忽然他偏头望向她,手心轻轻地捧着她的脸,慢慢地凑近吻上了她柔软的唇。
“啪!”
正当张艺下意识地回应起他三顾茅庐的吻技,程穆却猝不及防被挨了一张响亮的巴掌,一时的快乐上云端的情绪却留给他不知所措低头凝视着还带着余温空荡荡的手心的大把时间。
“这……我……这”程穆支支吾吾个半天,长这么大,好不容易终于卖着脸皮和张艺修成正果,好不容易两年来才亲上了第三次,却又来了一次巴掌?什么情况?
僵持在半空中右手,张艺难为情的珊珊一笑,忸怩不安地神情挂在脸上,“那个……我不是有意的,就……就只是还没有习惯。”
“事不过三,你这手还举着,难不成还要再打我一次?”程穆像个委屈的媳妇儿,两手捂着被打后发红的左脸,气鼓鼓的努着嘴。
初次被挨巴掌那晚,正好是孙昔明被掉队的那一天,这可是整整过了小半年嘞,要不是上次程穆耍小聪明把张艺整个抱成一团,这才免于一场挨打通红脸庞的下场。
心眼里过意不去的张艺匆忙把手抽了回去,速度之快,以至于重重的又蹭上了程穆突出来的手臂,又是一阵不过脑的惨叫“啊!怎么又来?”
临近夏末早秋之时,长久以来干燥起皮的龙城镇出乎意外连续下了三四场大暴雨,像是一场足不出户的洪水正以急骤吞噬并不起眼的小城镇。
那天的孙昔明还在外出办事,根据彭可多年来得到的资料去巡查走访有关于季春时的消息。
“阿叔,四年前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女人?”
孙昔明来到距离季春时被杀害的案发现场十几米处,有一家“好有好味餐馆”,周围的邻里几乎更新换代了好几批,千载难遇的遇上了几个住了十几年的男老人家,得知这家餐馆比他的年龄都还大,估计去问问他家,会有你的答案。
外头是古色古香的牌面,是政府统一安排的样式。问的是收前台,也是他们的老店长,看样子都要六七十岁了。穿着白蓝相间横线的老头衫,大概是棉质的长裤被一席围裙盖在后边。
“这个照片看印色好久了吧?”老店长两手把照片拿的紧些,这种照片一看念头就亲切,不得不使老店长回味起往日。
“对,这张照片大概是十多年前拍的了,是有什么印象吗?”
问起有什么印象,老店长这倒是给自己犯了难,他时而抓耳挠腮,时而恨不得把眼睛凑到照片里去。
周围的客人少了出奇,这样本就安静的气氛,把多出来的躁动给强压了下去。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真想不起来了,这个照片倒是没啥印象,我是在我父亲的一辈这才接手的,当时大概也是个厨房里打杂的,如果我父亲还在世的话,你还可以去问问他,帮不上你啦!”老店长歉疚的将照片递还给孙昔明,惋惜的眼神像是同情什么。
得知结果的孙昔明翕动着鼻翼,混乱的思绪在胸膛里痛苦的跳动着,“没事,早该料想到的。”
接下来去哪呢?孙昔明无厘头的想着,感觉刚起的苗头又突然被毁,顿时就如同一只巨大的苍蝇丢失了脑袋,横冲直撞。
“诶,小伙子,等一下……”老店长猝然寻思到了什么,把前方慢吞吞漫步的他叫住,“我刚刚突然想到,我记得之前在这儿出了一件大案子,她是不是就死的那个?”
“是的。”
“那你可以去找一家开在南北桥的北面,有一家夜晚开的会宏排档,那个王乐之前也在这里开了一家餐馆,只不过是事出就搬走了,他在这比我呆的还要久,可以去问问。”
老店长还未说完,天上就急匆匆的下了一场雨,时节的雨,婆娑的心,淅淅沥沥的侵蚀着大地的心脏。
“会宏大排档。阴错阳差得了这个消息,怎么一听,彭可也没有了解过。”
“小伙子,赶紧走吧,当心淋了感冒。”
孙昔明耳畔充斥着纷乱的雨声,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紧紧咬着的嘴唇也已渗出一缕血痕。
老店长脸上的皱纹抖了抖,双手挽在后头,低下头,默默的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