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思绪又被打乱了。
“你之前所说的,我师父的案子有眉目了,该一起告诉我了吧?”彭可扑闪了两下睫毛,眼神透露着坚毅。
孙昔明说,“我说过了,我目前的收集到的线索就跟四周的灰尘一样,不重要。”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我托你调查师父的死因,一次又一次的等待着,难道我希望等来的结果是你所说的线索不重要?而且连你目前收集到那微小的线索也不曾给过我!
你知道的,我……我是亲眼看到她死在我的面前,从高空直直的落下去,一个人,一个女人!”彭可的语气越发洪亮,此刻的她浑身散发着怒气,她重重的拍打着大腿。
孙昔明立即跨步向前,两双手紧紧的抓住即将下落的手掌,手的抓力发的有些紧,彭可低头暗“嘶”了一声。
两眼怔怔的望着前方,眼睛已经慢慢的哭的红肿,她的双唇硬生生的紧闭着,面皮眼泪俯视着脸颊。
他将彭可一把怀抱在身体的中心部,而后传来声音微小如鼠的抽泣,泪光闪动。过了一会儿,声音又断断续续的停顿,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又从孙昔明的怀里推开。
两双手发着微颤的手指,抹过脸颊三四次。
“说实话吧,我感觉跟你呆在一块,我看不透你,我感觉我活的好累。”彭可呵着气,“无论是我的师父,还是如今死去的王叔,他们都有我们不得而知的秘密。”
“秘密,有时候讲出来是好的,有时候想出来是坏的,但我们永远不知道讲出来到底是好是坏,这不是我们能够定义的。
但是,说到做到,是我们能够实现的。”彭可抽了两次通红的鼻尖。
夜色依旧是深浓,浸了墨色般沉寂。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未关闭的玻璃窗上逐渐积起了水蒙蒙的的雾气,薄薄的,浓浓的。
闻声而启嘴的孙昔明半张着,发出一丝奇奇怪怪的呜声,又闭上了。
彭可承认,她是多么希望此刻的孙昔明能做个合理的解释,可是,结果是毫无挽救的余地。
她一次又一次咽着期望的口水,眼眸失望的半遮住,用手抹过整个脸颊,她尽力扯出一个笑容,两个鼻孔不由的一呼一吸。
“很好,我平生最讨厌这种避而不谈的人了,这让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我也选择不再对你追究了。”彭可看样子是不留任何念想利索的人站起身,下意识拍了拍后背的衣裳。
“我也不在这碍着你,我走了,明天我还是……算了,各走各的吧!”
彭可当断则断的说法当这一次又一次他那被无数个毒蜘蛛所包围的心脏,如同被银针似的,一次又一次刺痛着内部。
但是,他不能动弹。他总感觉时机还没有成熟,只要等着他自己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之后,这样才能一身轻松地向着心爱的她解释所发生所有的一切。
成年人的世界只能是筛选,不要去试图改变。
孙昔明没过影子,转身,眼眸流动着,凝视着她的身影,越行越远。
这一刻,黛黑色的天幕上留给了他寥落无几的挂着几颗疏淡的星子,在无声的控诉。
“呜……我说过我会相信你的,只要你能告诉我真相就可以了,不会相信是你害了我的师父……的。
但是你为什么要闭而不谈啊?这让我觉得……你肯定在,有关系……
我有多么信任你啊,唉,我把整个身心都给你了,可是可是为什么你到头来都不跟我说真相,还要骗我!依旧是骗我!”彭可泣不成声的摇着头。
她走到房间的角落,抱着床头摆着圆滚滚的枕头,疯狂的狠狠的敲击了三四遍。
她像是七八岁的孩子,在马路上迷了路,哭自己,哭痛许久消失的“亲人”,哭自己的内心,哭以往曾美满的岁月,而如今却一把子敲碎的回忆。
从此以往,彭可与孙昔明就像是经历了王母娘娘的强有力的阻隔之后产生了浓厚的误会的牛郎和织女,两人避而不见,就算是有鹊桥相会,彭可的神色就如同见了仇敌一般冷漠至极。
有孙昔明的地方,彭可十有八九都不会去,除非是有工作要事;有彭可的地方,也十有八九见不到孙昔明,但是每次都有他的尾巴。
或许是因为案件有事找人,从窗边走过;又或许是特意和其他警员打招呼,在门外停留,眼神却留恋不时的往彭可那边瞧。
程穆头一次见到老大这么依依不舍的神情,彭姐一头牛都拉不回的神色。
跟在茶水间和一众警察打着小八卦。
“话说我还真是看见他们俩真是个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本来好好的一对恩爱小情侣变成母夜叉和深情以往的舔狗大神?”
“那倒不清楚,不过,这种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听说是你们队不是有个心理医生吗?彭可姐之前就一直跟那个心理医生走的挺近,是不是移情别恋啊?”
“说什么呢?这可不兴说啊!彭姐,我打包票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唉……本来天作之合的两个人如此闹得那么僵,也不知道咱们几个今后的日子是怎么样做啊,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两边倒啊?”
“先喝茶吧,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