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在场的人眼神都快剜了自己,李将军只好坐直身体,在地上跪好,拳头抱在胸前。
“殿下,末将只是半路上伤口又裂开了,血染了整个衣袖,便回府重新上药,又换了件干净衣裳。”
说着,他将袖子挽起,缠着手臂的绷带上肉眼可见血的痕迹。
“不,不是这样的......”郑青慌忙摆手辩驳。
“倒是你良心都被狗吃了,我平日待你这么好,竟还诬陷我。”李将军打断他的话,故作失望的模样摇摇头,“来人,拉下去把他的嘴打烂。”
一旁他的手下犹犹豫豫地上前,正准备将郑青拖走,却被苏忠提着刀挡去了退路。
“李逊,你是不是以为找个人背个黑锅,本王就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你?在本王面前还敢乱动刑?”
见到他强硬的态度,李将军倒还理直气壮,“末将认为,自有权力管教自己的手下,殿下不应越级干涉。”
“胡搅蛮缠。”谢锦从怀里拿出虎符,“见虎符如见天子,这里的事本王全权接管,为何不能干涉?”
下面的两人看到虎符,连忙将头磕在地上。
“另外,本王并不想听你的家事,本王只想知道守城之时,你为何不在场?”
“末......末将只是去向知府大人述职而已。”
“述职为何偏在守城之时?!”谢锦厉声呵斥。
“是因为......”
就在气氛逐渐凝固时,门外突然走进一人,此人身着官服,戴着官帽,恭恭敬敬向他行礼。
“恒王殿下,微臣来迟,还请赎罪。”
“杨知府来的正好。”谢锦站起身来,身子撑在桌上,“这就是你任命的守城将军?关键时刻竟然擅离职守?”
杨知府没有回话,只是低眉顺眼地听他把话讲完后,便立马跪下表态。
他颤着嗓音,眼神坚决,“此事与微臣脱不开联系,是大罪,臣确不配任知府一职......但此时城内人心惶惶,若这个时候卸任,恐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杨知府顿了一下,“待战争结束后,微臣自会同殿下回京城,亲自向陛下请罪卸任。”
似是没料到杨知府会将罪过担下来,本来还硬气的李逊绝望地看向他,整个人瞬间软弱无力。
“再看看他手下的士兵......”谢锦没有理会他的话,手指向外面的操练场,气不打一处来,“昨夜刚到的时候我便疑惑,明明占据优势,却与敌军不上不下。”
“今早我便明白了,这儿的士兵,一个个都没个正型,东倒西歪,基本的日常操练都无法标准完成。”
李逊逐渐慌张起来,眼睛不断躲闪。
“李逊,你拿着军饷,光顾着给你那屋子添置东西吗?”
见他默不作声,谢锦眼睛移向杨知府,“杨知府,你来说怎么办。”
“此事既全权交由殿下,那便依殿下的意。”
谢锦就等着他这句话,将手背在身后,提高音量,眼里泛起凌人的寒意。
“来人,李逊擅离岗位,玩忽职守,就地军法处置,以儆效尤!”
李逊脸色瞬间煞白,抱着杨知府的大腿,半响才找回声音,哭着嗓子求救:“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救救我......您知道的.......昨夜是您......”
“昨夜的事也是我的错,你放心,届时我自会向圣上请罪。”
杨知府抢过他的话,又拍了拍他的肩,“看在相识多年的情分上,你有什么遗言吗?特别是你的妻子,又或者是孩子。”
李逊突然止住了哭声,眼里透露着惶恐,抓着大腿的手无力地耷拉下里,颤颤巍巍地说了句:“还请知府大人多多照拂。”
随即,就被苏忠的手下一把扯开,拖动的痕迹延伸至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