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30出头一脸信心倍增的模样,孙昔明心中顿然有疑惑,这孙志明的案子我倒是听过他说起,但是他可是在1980年死的,我那时候还没出生吧!
“阿姨,我那个时候还没出生,我怎么能够知道?”他懒得跟追问不停的季春时絮叨,手指着一大堆行李,继续说道,“我想阿姨您也看到了,我现在这里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并且你说的东西我根本就不知晓,所以单着我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用这点时间去搜寻有用的证据,总好过跟我呆着不是。”
这一大堆话说的有理有据的,好像不是十八九岁刚出头的孩子所说的话,太过于成熟,肯定了。
季春时还没继续回答他,就被他双手拱着跳远了些,心中回想,这孩子还跟当初没什么不同,依旧是那么讨厌自大。
也就是当天下午,出师未捷,两次都以失败告终的结果回到公安局的季春时,接到了来自王明拨打的电话,得知找了许久的孙明已然在多年前去往邻城突发心梗去世了。
孙昔明手拿着车站票站在街道大厅四处张望,他回想着母亲迫不及待的笑容以及二人温暖的相拥。
十五六岁的年纪,他曾经也去过一次邻城。当时楼房里的气氛很尴尬,也很微妙。因为不只有母亲,还有父亲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带回来一个相差三四岁模样的男孩。
他依稀记得那个孩子长着一头蘑菇短发,沉重的刘海遮掩住他的眉峰,眼神是那种坚硬不屈的感觉,但是又带着社会的险恶和磨平的棱角。
那一天,父亲母亲又再次吵了一架,但至少欣慰的是,父亲幸好并没有拳打脚踢。他和名叫哥哥的男孩呆在房间里玩塔罗牌。声音大到隔着门缝,依然可以听到一些细碎的话语——他是你私生子吗?你跟我这么说的,这根本不是我的错,我之前根本就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
孙明!不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吗!
那一次,房间里的孩子们,一个抽到了正牌国王,另一个抽到了死神。
哥哥身子很瘦,瘦的甚至可以摸出骨骼的形状,他似乎是眯缝着眼的,看样子是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是每当他对着孙昔明的时候,嘴角强扯的笑容,以及眼神的凝视,令他心绪恍惚。
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这天重新解封,将丢失回忆重新聚拢的孙昔明触碰着墙面的手停了下,胸口突然的抖动让他情急之下,立马蹲下身,左右两手紧紧的压制住,无数次的呼吸,就像被人按在水里,不得劲。
迷迷糊糊的沉了过去。顺着倒塌的墙面缓缓下落,周深飞扬起零星的沙子,和出逃般四面八方奔跑的蚂蚁。
这世上最令人愤恨的,是越爱越远的人,和越想越妄的白日梦。
他知道陌生电话最终叫他来的含义了。并不是单纯的两人相见,而是让他回忆起被自己压缩的记忆,这些事情似乎在冥冥之中让他的心弦松散了些,只不过,这些回忆是属于善良的他,属于滋养着那颗苍天大树。
公安局因案件而繁忙四处走动的警员对此急的焦头烂额。
这件令人愤恨的案件第一时间交给龙城镇组织的破案组一行人,处在公安局内的队里四人对突然命丧黄泉的王叔有着不同程度的惊异与惋惜。
“是什么人敢干出这种事情!我前段时间还吃了王叔的菜,可是……现在我吃不到了……”彭可由于第一眼看到王叔的死相,触心心痛,这时正躺在张艺怀中掩面抽泣,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张,呵,我真的我真的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杀这么好的王叔啊?他没有犯过事,什么都没有!真的啊,真的!”哭声断断续续,直不停的眼泪往外飙着。
张艺心中也是忍痛难耐,毕竟她和王叔也相识多年,不比彭可多,但是和王叔也算是亲切的很,但是她明白,按照彭可的这个性子,一时半会儿可缓不来神。说句不好听的,比当年季师父那个案子还来得轰轰烈烈,但是她想不起,眼前抱头痛哭的彭可是什么时候走出那个阴影的?
“哭出来就好了,生死本就我们不能确定的,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去调查杀害的真相,这样,王叔在天之灵也就可以瞑目了!”张艺拍抚着颤抖着的后背。
“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都在我这边死去?”
门外的封沉进休息室之前,轻敲两下门。得到张艺点头,哭声断断续续的,有点像扰民的意味,“直接进来吧,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受。”
封沉拧着嘴巴点着头,随着流水哗哗而下,张艺和彭可的身旁突然多了两杯热乎乎的茶水,她接过封沉递来的茶水。
“彭姐,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受,但是我觉得一味的哭泣,解决不了任何东西,你现在试着平复心情,选择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这杯茶喝下去。”
彭可他觉得他听着封沉的声音,让心神安稳的感觉。
封沉等待着彭可哭声乖乖的逐渐退去,和张艺一块儿将其扶正,把桌子上摆着热乎的茶水放在彭可的两手之间,从中点缀了几片薄荷叶。
“放置薄荷叶可以使你心情逐渐平稳,要好,等会我给你做心理辅导,只是我们慢慢来,两手抓。”他解释着说。
喝了半杯的张艺正好抬起头瞧见桌上摆放的闹铃,他们俩在这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本案的尸体还需要自己去调查和研究。
“封沉,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做。”张艺又担忧地看向彭可,她再次拥抱着对方,细细在耳旁说,“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