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走两步,魔族狂风骤雨的攻击就接踵而至。
秦桑榆转头看着成百上千袭来的土锥,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僵硬得一动不动。
眼看土锥就要穿破少女柔弱的身躯——
千钧一发之际,白衣少年提剑跃至她身前,携着凛冽剑意的剑招将土锥悉数拦下。
少年一人一剑,姿容清绝,清瘦身影,一言不发的挡在她前方,如同一柄古朴厚重的宝剑,以守护为剑意,不死不退的风骨,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秦桑榆看着宋祁舟的背影,呐呐出声:“大师兄……”
宋祁舟侧眸瞥她一眼,眸色清冷,声色淡然:“别傻愣着,带着你二师兄,先走。”
话罢,他提剑跃上半空,朝着那魔族巍峨的身躯,无所畏惧的迎了上去。
秦桑榆看着大师兄和魔族你来我往的利落身影,满眼复杂。
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宋祁舟居然会说出这种舍己为人的话?
是她疯了还是宋祁舟被夺舍了?
不过,这魔族不是宋祁舟的手下吗?他这么英勇无畏的冲上去,搞得好像什么嫉恶如仇的正道之光一样,是把她的智商摁在地上摩擦吗?
算了,不管谢九和宋祁舟在筹谋什么,她配合着往下演就是了,左右他们现在不可能会杀她。
秦桑榆麻溜的转身回到谢九身边,拉起他的胳膊,搭在肩膀上,艰难的把人架了起来。
谢九全身的重量顿时全部压在秦桑榆肩膀上,他耷拉着脑袋,出气多进气少,手臂没精打采的垂落,连佩剑都拿不住。
脖颈间不断有温热的气息呼出,秦桑榆意识到谢九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
这也就意味着,她的一举一动还在谢九的监视之中!
她不能让他看出她在配合他们演戏!
秦桑榆吸了吸鼻子,长时间没喝过水的嗓子干涩又沙哑,像是哭过一样。
她无助的低声轻唤:“二师兄,你醒醒啊……”
她架着谢九,慢吞吞的弯下腰拔出谢九的佩剑,插回他腰间系着的剑鞘里。
以她目前的灵力掌控情况,想要离开这个坚固无比的结界,唯有借助师尊给的法宝,将结界硬生生凿出一个洞来,才有可能逃离。
她边往结界边缘举步维艰的走,边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内容约莫就是些“二师兄你不要死”“你说好保护我的”之类的车轱辘话。
漫长而又遥远的四百米距离,秦桑榆还拖着一个七十多公斤的男人,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沉重。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发间滚落,滴进她的眼睛里,咸涩的液体不断刺激她的泪腺,眼泪混着汗水从脸颊流淌下,眼眶慢慢变得红通通的一片。
……
历经千辛万苦,秦桑榆终于抵达结界边缘。
她刚要低头去翻找储物袋寻找打破结界的法宝,脑中灵光一闪,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些画面,让她顷刻就改变了主意。
她没有拿法宝,按照原身记忆里的动作,故作慌乱的念着破除结界的法诀,指尖抖得根本无法捏诀,灵力根本无法聚拢。
她的眼泪“啪”地一下就从眼眶里滚落,砸在尘土飞扬的地面,溅起一地的飞灰。
“二师兄,我好没用啊……”
“帮不了大师兄,现在还连个结界都破不了……”
小姑娘哭的无比伤心,哭腔哽咽,语声断断续续,脆弱自责的话语如同小夹子,揪得人心尖发颤。
丁艺从她领口里冒头,皱巴着脸,磕磕绊绊的安慰她:“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