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素已被视为颠覆大唐教化的大罪人。长孙无忌也站出来,说道:“陛下,邹国公此言确有不妥。发展商业或许没错,但对圣人不敬实属不当。”
长孙无忌显然是落井下石,之前未反驳张素,可能是因为他已知李二的决心。反对商业发展实际上是在给李二找麻烦,聪明如他,自然不会做这种蠢事。此刻站出来,他并未否定商业发展,而是趁机推张素一把。
这老家伙果然够阴险,张素心中感叹,魏征适时站出来说道:“陛下,微臣认为邹国公言犹未尽,应让他继续阐述。此时治罪不妥。况且,即便邹国公有误,也不应因言获罪。”
魏征为张素辩护,他虽是官,但与孔颖达等人不同,他是公正严明的代表。就算与孔颖达同阵营,认为张素无错时,他仍会挺身而出。能让李二忍痛割爱的人,怎会含糊其辞?
“魏大夫,你何意?难道冒犯圣人不该治罪?”魏征替张素说话,立刻成为众矢之的,但他面不改色,逐一反驳,坚持让张素继续发言,并强调不应因言获罪。
封建时代,宋朝对言论最为宽容,真正做到不因言论治罪。士子们可以指点江山,畅所欲言。在唐朝,这可能被视为妄议朝政,更不用说清朝字狱盛行,一首诗就足以引来杀身之祸。
李道宗等熟人和公正之人,如房玄龄等,都站出来为张素说话。一时之间,张素家如同菜市场般喧闹,他这个主角却无言以对,仿佛事不关己。
争吵片刻后,李二等他们安静下来,问道:“张素,你有何话说?”
张素向来反感迂腐之人,不客气地答道:“是非功过本就该让人评说,难道圣人就一定全对?孔公子,你给我扣这么大帽子,我今天非要质疑一下孔圣人不可。”
“竖子无理,你有何资格质疑孔圣人?”孔颖达怒气再起,骂了张素一句,转向李二说:“陛下,圣人思想是国家之根基。张素再三挑衅,若不治罪,会让天下读人心寒。各位都听见了,张素自己已承认,还需要什么明示吗?”
李道宗等人不知如何回应,长孙无忌也保持沉默,大概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意图。李二此刻脸色不佳,毕竟儒家学说也是他的教条。虽然他不像孔颖达等人那么迂腐,但张素这样说,他肯定也不悦。
见李二脸色变化,张素连忙说道:“陛下,微臣并非质疑孔圣人倡导的仁义礼教有误,只是想说人无完人,圣人同样会犯错。作为后人,在学习先贤的过程中,我们也应明辨是非,而非盲目听从。”
孔颖达欲言又止,被李二抬手制止。李二脸色好转,说道:“张素,是非功过让人评说是没错,但胡言乱语就不对了。你说说孔圣人有哪些错误吧。如果你能讲出道理,朕就宽恕你的不敬之罪。”
张素心中忐忑,妈的,待在皇帝身边果然要谨言慎行。即使李二并无责怪之意,但这么多大臣急得跳脚,他不得不有所表示,结果还是难逃一劫。尽管心有余悸,张素还是不爽地说:“孔公子,我对孔圣人诛杀少正卯之事有所质疑,你怎么看?”
孔颖达等人愣了一下,随即义正言辞地说:“少正卯乃奸雄,圣人所杀乃君子之举,有何可说?”
“道德的面具,听起来真是悦耳。”张素嘴角一挑,略带嘲讽地说,“孔公子,我已无心与你争论这些,我们回归主题。孔子所谓君子重义轻利,我认为他的意思是,在道义与利益之间,能舍生取义者为君子,而见利忘义者为小人,并非说君子必须舍弃一切利益。”
此时,儒家学者们还未急于为孔子辩护,张素不再提及诛杀少正卯之事,孔颖达等人也乐得清静。其实,李二、长孙无忌等人心里都明白是非曲直,没人认为张素质疑孔子就该受罚,毕竟他只是针对一件事,而非全盘否定。
“你这是狡辩。”孔颖达坚信自己没错,张素反驳道:“各位叔叔伯伯对孔子的事迹比我更了解,孔子一生奔波求官,本身就是追求利益,难道孔公子认为孔子也是小人吗?”
“公子谬论,圣人求仕是为了教化民众,岂能与商贾相提并论。”褚遂良再次出面,随后,儒家官员纷纷指责张素无礼。
辩论再继续,恐怕十天半月也无法得出结论。张素心中不快,有些不耐烦地问:“孔公子、褚大夫,你们看不起商人,认为他们是小人,那是否应该与他们划清界限呢?”
“我们虽非君子,但也绝不与小人为伍。”孔颖达义正言辞,张素则邪魅一笑:“很好,果然高风亮节。既然你们不屑与商人这种‘小人’为伍,那么不与他们打交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张素看着孔颖达等人,继续说道:“不知各位长辈的衣物是否购自商人?既然不愿与商人同流合污,为何还要购买他们出售的商品?如此一来,你们岂不是让圣人蒙羞的小人?想必各位并非口头上瞧不起商人,私下却与他们暗中交易的伪君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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