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是拖沓着步子蹒跚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为何而去,依旧是那句,世间总会在你绝望之际给你一丝丝希望,然后又亲手打破。
“束缚金箔不同于炮火轰击,它是一种永久性的束缚装置,也就是只要暴龙控制在束缚装置之中,它就不会再出来伤害你,也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威胁……”
耳边依旧是姐姐的声音,她知道这是之前姐姐说过的,可是她当时并没有注意到。
第一个任务:寻找束缚金箔
总归是,有个目标了,余是笑着想。
然而就是她放松下来的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发生了变化,刚才还是坚硬如铁的锋利石块和粗糙的土质变成了软泥状的东西,但是有不同于稀泥,它会不粘在鞋子上,甚至是用手捏一大把随意揉搓,也不会让手掌上沾染土壤。
就像是她小时候玩的“泡泡泥”一样,红褐色的。
她感受着自己刚才因为逃跑的时候摔倒在地上磕出来的伤痕传来的阵痛,啧,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
“余……是……”
是我吗?
远处近处早就没有了概念,这一切的存在都只是为了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一个任务,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找到它,可能是为了束缚潜在的恐惧,为自己在这个迷茫的世间求得一个安心,也可能是为了不再去逃避,因为逃避,真的很累,身体上累,精神尤是。
她本来以为这会是一个艰难的旅程,可是没走几步,她现在某个小土墩顶头,赫然发现了底下不计其数的“束缚金箔。”
放眼望去,很多很多个,她意外,她惊喜。
缓缓走下去,她的心中突然一滞,一阵收纳不住的悲凉瞬间席卷心头。
呵呵,不止远近,她竟然,也失去大小的概念了。
只见眼前一阵恍惚,之前还在脚下的“束缚金箔”瞬间变成了庞然大物,都是在她意识之中的变化,没有山崩地裂,没有噪音丛生,静默,绝望的静默。
对啊,能够束缚住暴龙的金箔,她怎么会觉得自己能够抬起。
“对啊,这个就是束缚金箔,你现在只需要把里面镶嵌的泥土清理掉,然后把它们带到刚才的那个山洞,那是格式化游戏中规定的恐龙栖息地,你要引它们出来,然后用金箔直接罩在它们身上就好,这是重铁,十倍加厚层,它们一旦被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除非你把束缚金箔拿开,否则它们只能在无尽的哀嚎着嘶喊之中等待死亡!”
这话轻松到像是问你“中午吃的什么饭”一样,可确实给余是整笑了。
依旧是姐姐的声音,她现在对声音的源头已经没有兴趣了,不管是所谓的np也好,还是真正的姐姐,或者是那个让她来到这里的满脸血污的“鬼”,她都无所谓了,只是希望她能够多说几句话,最起码,有一个她还存在的证明。
这“束缚金箔”之中的泥土,也不是刚才突然变换的软泥,而是比她刚来的时候还要坚硬的土壤,仅凭她的两只手,根本无法去除。
她又笑了,靠在这庞大的重铁跟前,无助的仰望着这红褐色的天,依旧是,美的非凡,美得像假的。
第一个任务:寻找束缚金箔。
失败!!
余是闭上了眼睛,她还记得自己有了目标的时候的开心,她记得那种感觉,所以觉得不舒服,不是难过,就是希望落空了而已,对啊,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谁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天空的颜色从来都没有变,只是她所面对的方向在不停的变换而已,只是天空以红褐色的形式不断流动而已,只是红褐色的软泥突然干裂,缝隙中涌出来了红色液体而已。
这个世界啊,在不断变换的美好之中,保持着永远的沉默,简短一声的炸响,也只会很快消失在茫茫世间,你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幻听了。
“你,还是你吗?”
这句话突然在余是脑中炸响,她不知道声音来源于何处,低沉,沙哑,还有深深的眷恋,掺杂着的遗憾和叹惋,似乎意犹未尽,永远都是意犹未尽,这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她知道,这就是她梦中的黑色,这个声音,来自于黑色,来自于夜晚,来自于……那个从小做到大的梦,可是……那个梦,是她的恐惧啊。
她唯一一个有征兆的噩梦,唯一一个可以做十多年的梦,唯一一个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声音的梦,唯一一个只要会做梦耳边就响起沉闷阴暗的歌声的梦,在她发现自己有做梦征兆之后,宁愿彻夜不睡,也绝对不会给梦留存在可能的梦!
吞噬!!
可似乎也是这个梦,让她瞬间顿悟了一般,只感觉眼前一片清明,对啊,这绝对的安静,也不会压抑我余是本来的天性,自信,热爱,勇敢,坚韧才是我的本来相貌,是谁藏起我的自信,是谁放大我的恐惧,已经无所谓了,这一刻的恐惧,怎么可能制约我一辈子,我永远都是自己最强大的后盾,和永远没有止境的退路。
脱离团体,事必不可能有独美的奇迹,庞
大世界容纳我,但绝不会只有我。
第二个任务:寻找人烟
余是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望向了某个方向,极目是一片荒芜,依旧是红褐色的连绵山峰,还有或深或浅不断变化的天际,无一人,也似乎是下意识的说了句:“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也就是这时,她突然回神,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瞎想些什么。”
但是她似乎就是知道,她在感谢,感谢那个,她逃避了十多年的噩梦。
起身,这场征程,才刚刚开始。
“余是,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