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渊走到她跟前:“我陪你去。”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只是想陪着她而已。
杜月钲转头看他:“我想一个人去见他。”
“没关系,我只是陪着你去,不随你去拜访友人。”
“随你吧。”杜月钲转头不再管他。
五天之内,去樊州再回来。
时间很紧迫,快马加鞭,也许赶得上。
周丞很快牵来了两匹马。
“若是我第四天晚上没有赶回来,就和百里赫说明情况,我在屋子里有留下信,让他在多宽限两日。他不会为难你们。”杜月钲翻身上马,对周丞嘱咐道。
“是。”
“对了,我临走的前一天,再给纪缙他们诊一次脉,也算是有始有终了。不过他们的身体还是要温养,我留下方子,让他们先吃一段时间,后面若是一直没有起色了,就让他们去找了悟大师。再到后面,我也帮不上什么了。”这是对杜煜川说的。只是看杜煜川憔悴的脸,想了想,补了一句:“我回来后再和你谈。”
纪缙已经可以下床了,行动自如,只是还是十分虚弱罢了。陆婉悦好得更快些,平时小心些,日常生活就是看着体虚,别的却是无碍的。
周丞在门口目送着杜煜川跑远,直到人消失了,才隐身而去。
只徒留杜煜川一人在院内。
陆明渊并不知道杜月钲要去哪里,也没有问,只是在她急着赶路,来不及吃饭的时候,适时的递给她一些水和干粮。
杜月钲是知道陆明渊在一直陪着自己的。
她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能让她心安的地方。
樊城,青雨巷。
杜月钲看着那块写着“花辞”的牌匾。
终于像是松了口气。
陆明渊十分忧心她的身体:“你要不要先歇息一下?”
“不必了。我去看看隔壁那人在不在。”
“那你去见吧,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吃食。”这两天一直在赶路,吃的都是干粮。
“好,多谢你了。”杜月钲朝他嫣然一笑,她也确实饿了。
这次杜月钲依然是先进入“花辞”,再从里面的院子翻进去的。
她进去的时候,伍老板正在晒。
看她来了,招呼道:“快来帮我搬。”
杜月钲于是也没提自己日夜兼程,默默的帮他把剩下的摊开。
“怎么了?”等都翻开了,伍老板才招呼她坐下喝茶。
“......”杜月钲这么着急的赶到了这里,却迟迟没有开口。
伍老板也不催她,依然悠悠然的泡着茶。
“我又要回到神宫去了。”杜月钲声音有些低落。
“你来这里,是因为不想回到那里去吗?有些可惜,我帮不了你。”伍老板把刚泡好的一盏茶,放到她的手边。
“不是的。”杜月钲完全没有掩饰她的落寞,她握着茶盏,茶盏有些热,让她终于开口说了。
“我好像会死。”
“是人都会死的。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惧怕死亡吗?”
“我不怕死,但......我确确实实的,在害怕。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挺过去。......我好像,失去了一些东西。”
这里是她和司仪景待的最多的地方。
杜月钲觉得,自己变化太大了,曾经的她无所畏惧,即使面对昀息的折磨,她也依然可以挺直腰杆,和那些人斗智斗勇。但是现在,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下意识的想来这里,找找曾经的感觉,想知道,如果是司仪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会怎么做,会怎么对自己说。
伍老板算是她知道的,司仪景与之相交时最悠然自得并且知道他来历的人了。
“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勇气,和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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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渊带着酒楼精心烹制的佳肴回到“花辞。”
他没有像杜月钲一样翻墙,而是很有礼貌的敲了敲大门。
“进。”远远的一个男声从里面传出来,大门像是知道主人心思似的,也慢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