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雪给她夹了菜,安慰道:“没事,师妹。万事开头难嘛!”
“对啊!师妹,别着急,慢慢来。”李洛征,李师兄附和着。
堂雁点着头。还不忘多谢师兄师姐的关心。
“师妹,你为什么要来这习武啊?”
“对啊!你不是官家小姐吗?想习武应该能请到不少师父吧!为何来这?”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问着。
“因为我父……那个……我爹。他不太想让我习武。他自己会也不教我。”这还是堂雁第一次说出“爹”这个称呼。
大家又开始问“京城什么样?”“皇上长什么样?”“京城好玩吗?”……诸如此类的问题。别人问,堂雁就讲。结果大家饭都吃完了,堂雁还没吃半饱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大家的好奇心也就过了。堂雁也能好好吃顿饭了。
此后,她刻苦习武,认真练习每一招,每一式。颇具习武天分。长时间的习武让她原本细皮嫩肉的手留下了许多厚茧与伤痕。
从小自己一个人睡的堂雁在开始和师姐们一起时有许多不习惯,但后来她慢慢喜欢上了一起居住。适应了山间的生活,也享受着山间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礼仪规矩,也不用穿着华贵繁琐的服饰。一切都那么简单,那么轻松自在。闲着的时候用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悠哉悠哉。
师姐,师兄们也很照顾自己。但却唯独有一个人对自己爱答不理,这让堂雁很是疑惑。
后来询问了大家,了解到他的父母是被官府所杀。那一年官府判案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杀死了薛宇振,薛师兄的父亲。母亲上衙门击鼓鸣冤,也被杀死,有去无回。因此薛师兄痛恨官家人。知道了堂雁身份后,便从未理过她。
这让堂雁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许是同情。或许是自己也曾厌恶官场的虚伪。或许是这样悲惨的经历,让出生就高高在上的自己感受到了世间的不易。
堂雁生于多少人遥不可及的家庭。父亲是前朝将门之后。战功赫赫,被封为异性王。堂雁从出生就有着“郡主”的尊荣。普通官员见到郡主,世子也都要恭恭敬敬行礼。但堂雁并没有大小姐脾气。面对他人的毕恭毕敬,也没有目中无人。这其实已经十分难得了。
堂雁呆坐在湖边,若有所思。清风吹起她鬓角的头发,从远处看好像一幅画。画中有山,有水,有小美人儿。
“嘿,干嘛呢,发什么呆呢?”一人突然拍了堂雁的肩膀。
“舒雪师姐来了,没什么。”
“还没什么,全写在脸上了。其实对宇振师弟你不用太在意。这不是你的问题。”
“是当官的做得不对。”堂雁脸上露出伤感与无奈。
“好了,别想太多了。走,练剑去。”舒雪师姐就是如此温柔体贴。
是啊,相逢相聚本无意,一切随缘就好。堂雁试图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夜晚,明月高挂,散落着清辉。几个师兄妹围在一起月下闲谈,畅聊嬉闹,好不快活。
敖山没有统一的弟子服。大家也就穿着自己的衣服。衣着就随个人喜好,有的素净淡雅,有的色彩艳丽。
堂雁兴奋道:“这长明节快到了,师姐咱们添置几件新衣服吧!”
舒雪苦笑,“堂雁,你刚来,不了解。虽然朝廷不收敖山的赋税,但咱们这的孩子大多是孤儿或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很少有新衣服穿。朝廷不收税,我们才能勉强混个温饱。”
洛征接着道:“当今皇上也曾派人带着钱粮来看望师父。但师父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不再辅佐君王,那自然也不能再拿君王的俸禄。所以,朝廷的钱粮,师父一概不收。就带着我们开垦田地,自食其力。”
两人的话让堂雁深受触动。平民百姓都鲜少做新衣服,哪怕是粗糙的布衣。堂雁的各种名贵料子衣服多到穿不过来。是自小锦衣玉食的她不知民间的疾苦。“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接受朝廷的钱粮。堂雁更加佩服师父的气节风骨。
见堂雁面色沉重,霓墨笑着道:“不过每当长明节的时候我们也会摘几朵野花插在头发上,然后放一些自制的花灯,对着花灯许愿。这就算过节了。像你们这种世家小姐,这样的节日,肯定过得很精彩。”
堂雁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道:“呃……其实还好吧。那……这回我们也做些好看的花灯。”
“好。这说起来是我们囊中羞涩,不知市井繁华。”
师兄,师姐们语气略带自嘲。
畅谈仍在继续,堂雁心情却沉重起来。这一刻她似乎成长了。
午夜,下起了夜雨,淅淅沥沥,堂雁躺在床上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辗转难眠,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