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躺床上望着那幅画,画上的我在黑夜中由于温暖的灯光的作用很明亮,很明亮啊,我翻了个身,觉得这样的意境不太适合我。
朋友突然给我发消息让我看校园论坛,语气急切,我收起了画,打开了论坛。
在看到的一瞬间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一种极度兴奋的心理踊跃起来,就好像那种『好戏开场』,又好像是惊叹什么我居然能这么切身惹到这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我颤抖着手划着。
论坛里是关于夏山溪的一整篇贴子,不同于之前普通的阴阳怪气与暗讽,这次对面恶意极高。
我调整了下呼吸。
帖子放出了夏山溪的照片以及全名,照片可能有那天在小巷里拍摄的,也有我不知道的很多很多张,夏山溪往往总是伤着,但却被很好的捏造成了一名进攻者,总是他提着棍子或对他人出拳的样子。
我一边笑他们当恶人当得也不够光明磊落一边不往下滑,接下来的内容却更加惊人。
帖子下一有件陈年旧案,大意是多年前的某男子杀妻案,我记得,『杀妻』、虽然他的妻子并没有当场死亡,但似乎急救了两个月过后依然去世了,那件案子在社会上算是有影响力,该男子被狠狠声讨了下,但由于诊断有精。神。疾病没有重判,随着时间的潮流这件事情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该帖子表示夏山溪为凶手与被害者共同的儿子,甚至有不少老照片作证。
最后,帖主表示遇见这些事情的夏山溪是怎么样的人,这不好说,但是请大家自行判断,此帖子只是防止大家免遭不必要的损害,毕竟人人都会对此表示害怕。
那个帖子沸沸腾腾,看好戏和表示震撼的人更加多数,也有少数几句讥笑。
我更加觉得好笑,一蹬腿从床上坐了起来,给朋友速速回了一句还有更好看的呢,打开了我多年不用的小号。
宋赢小事不凑热闹,玩这么大的肯定有我一份。
那个小号名字还是什么什么少女,是一个稚嫩甜美风的号(多少有点难以启齿),我稍微隐藏了一下会暴露个人信息的东西,紧接着发了一条帖子,并把那段以我肩膀酸痛为代价拍下的视频发了出来。
配是:不知道谁喜欢殴打他人,也不知道谁更有精。神病,你要是真怕就躲得远远的,上去给人咣咣几拳那你胆子还挺大的嘞。(配上了害羞,笑眯眯的表情)。
几分钟后,我哼着小曲儿打开大号看见我自己发的帖子又一次沸腾。
下面依然是震撼以及看戏,但更多是表示精彩。
甚至还有什么:我去,这个视角,拍摄者是杂物吗。
讨论的声音更盛,我都不敢想象接下去会有多轰动。
我朋友更加震撼的来询问这条是你发的吗?我说对啊对啊,毕竟我是战地记者。
我朋友恍然大悟,原来你被关在杂物室是这么个事。
我依然发些害羞笑眯眯的表情,对于朋友妈妈般唠唠叨叨的关切并不在意。
我一如既往上着课,尽管我像是期待春游的小孩一样心神不宁,我期待的是夏山溪的反映。同学聊天间也提起此事,甚至也有人猜两次的发帖人的身份,自然的偏移到与夏山溪有交集的人身上,我同样自然地加入聊天,我不太会说谎,所以我也不说谎,只要我坚信小号的我不是我,这就是天衣无缝的闹剧。
这回我没看见夏山溪在走廊上晃了,我甚至有点担心他像小说角色一样直接来个退学辍学离开城市杳无音讯三连。
不过他不会让我失望。
出操时我自己溜到另一栋教学楼歇息,不知何时起,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在我后面跟着。
我一扭头,看见夏山溪。
他很平静,甚至比我想得更平静。
“嗨”他看着我们之间沉默住的空气,有点局促的打招呼。
“嗨”
“那个,后面的是你发的吧,**少女...”
“停!谢谢你!别念出来!”我现在觉得百密一疏,因为他一本正经地,在复述我中二病时期的最羞耻的,,,,
“好的”他松了口气似的笑了,我觉得他不是以往那般有锐意,反而是那种垂着头寻求原谅或者安慰的人,“为什么发那些,还有,你觉得我是他说的那样吗?”
他要是来质问我可能会骂他两句,但看他那种又老实又困惑,我真的有点憋不住笑了,于是我就不憋,我就龇个大牙开始乐,
“你以为我举个手机拍视频真是去当战地记者了是吧?我当然是干大事去了,哈,我是那种没有判断力的人吗?这个园论坛上的一个比一个扯,谁看不是图一乐?我要信他我也就不阴阳他了。”
“那是真的”夏山溪目光灼灼,要把我盯穿“什么杀。妻案都是真的,我也非常憎恨我的父亲,但是,我没有精。神病,每次也不是我先动手的。”
现在我仅剩的情商告诉我这个时候是不应该笑的,于是我低着头收回我的表情。我在别人诉说惨痛经历的时候有点收不住,也不知是觉得别扭还是替人尴尬,我只抽了抽嘴角,“哦,那我觉得对于那几个,你下次可以考虑先动手了。”
夏山溪没有回答这一句,他撇开头,又抬起手,他有种不同于往日的颓唐,在没有笑容的装饰下他的伤疤更刺眼“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希望你牵扯进来,毕竟枪打出头鸟。”
“夏山溪!”我向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袖,有什么感觉在我心里油然而生,我只是想要纠正他这样的看法,于是我非常坚定地说,
“有些鸟儿来到这个世界上,生来就是自由的,并不是为了躲子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