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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我们班上的女同学们都比较安静。我们的班长是个女孩,她长得胖乎乎的,浑身滚圆,两个脸蛋也鼓鼓的。她非常稳重,做事总是正儿八经的。

转学到这里碰上的第一个新鲜事情就是学校搞了课后学习小组,我们放学后要到指定的学习小组去学习。小组由、5个同学组成,活动内容是做课后作业,有时也读读报纸。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组,觉得很新鲜。学习小组不是在教室活动,而是在某一位同学的家里。我所在的学习小组的组长是一位女同学,她生的一张国字脸,浓眉凤目,神情严肃,因此略显老气。她对小组长的工作十分认真,一丝不苟。我们要是调皮捣蛋,她就会严正批评,动辄还会威胁说要告老师。“告老师”这三个字可是法力无边,就像《西游记》里唐僧念的、让孙大圣头痛地满地打滚的紧箍咒,我们一听到就立马怂了。

班上有个回族女同学叫白丽华,她生的一张瓜子脸,柳眉杏眼,性格豪放,爱憎分明。她的眼仁长得很特别,好像是灰色的。另外,她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她的目光特别锐利。当她看人的时候,她的眼睛好像在放电 ,有一道强光从那里发射出来。她喜欢与我接近,认为我聪明、学习好。对此,有些同学挖苦她,她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

我的同坐女生长着一张马脸,她的脸色总是很苍白,像是抹一层厚厚的白灰,就像日本艺伎化妆弄得那个大白脸一样。她的两道八字眉是又浓、又粗、又黑,而且左眼的眼角下面还有一颗醒目的黑痣,看上去有点凶,就像是一个虎妞。其实她并不凶,很老实,就是过于内向,以至于木讷。

时光如梭,转眼我在子弟小校的学习生活就过去了几个月。此时的我交友意识淡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每天按着钟点去上学,下了学就想着赶紧回家看小画。此外,除了与我们厂的几个孩子们玩耍,我也一直没有与北辰的孩子们厮混,我也不留意他们的喜怒哀乐和爱恨情仇。日子就这样过着,然而在一个周末,突然有个人找上门来打破了平静。那天一个厂里的孩子来告诉我说有一个人找我,我出门一看但见门前站着一个人,此人短小精干,怒目圆睁,手握双拳。此人非是旁人,正是班上的运动健将姬力。他口口声声地说看我“憋的很”,这是新疆土话就是牛皮哄哄的、傲慢不理人的意思,所以要来找我打架以见高低。看出来了,他对我没有与他交往很不满意,以至于急火攻心,要报我的怠慢之仇,所以今天打上门来了。其实我毫无此意,但是管不住人家捕风捉影。人是社会动物,从娃娃就已经开始。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你不与人发生关系,却有人强行与你发生关系。你不观察人,但是有人于无声处观察着你。还好,这场决斗最后并没有进行,我们是不打不成交,以喜剧收场。自此以后,我俩交往逐渐增加,最后成了莫逆之交。

北辰家大业大,他们有七八个面积很大的车间。他们还有大礼堂,灯光篮球场,和露天电影院。所以,他们看我们厂时,有一种优越感,有点牛皮哄哄的。北辰的三教九流确实比我们厂多,各色人等也是层出不穷。它有好多技术高的老工人 ,他们来自全国各地,其中有个姓张的高级钳工很有特点。此人佝肩驼背,瘦骨伶仃,邋里邋遢,说话结巴。他的面目长得有点像漫画上孔老二的模样,于是人送外号张老二。但是他对工作很着魔,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鼓捣技术,别无其他兴趣。

50、 60年代清华是学子门趋之若鹜的地方,北辰也有几个清华毕业的工程师。有一个老清华生,可能是解放前毕业的。那位先生一看就是那种老派知识分子派头,属于读线装出来的老夫子。他生的一个大脑门,光脑袋,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形无边近视镜,走路迈着四方步。那个样子与30年代在上海拍的中国电影中知识分子的形象是一模一样。还有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人,他可能是六十年代初清华毕业的,一看就知道是在新中国接受的教育。

更重要的是北辰还有一群上海阿拉子。上海人走到那里,就给人带来一种都市的市侩风格和赶时髦风气。这帮上海人有那么二十来个,男男女女都有。他们喜欢自己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吴侬软语,形成一个上海氛围的小气候。他们当中有一些工程技术人员,但是大部分是属于招工进厂的上海知青,他们的化成度一般,都是高中初中生。因为他们是上海过来的人,见多识广,耳濡目染十里洋行的风花雪月和市井化,在新疆这样的蛮荒之地,依旧按上海人的那套做派行事。

这些上海人长相一般,但是他们很会打扮,而且敢于招摇过市。这个时候的确良面料出现了。的确良,或叫“的确凉”,是一种涤纶的纺织物,它的化学成分是聚酯学名聚对苯二甲酸乙二酯。的确良有纯纺的,也有与棉、毛混纺的,通常用来做短袖衬衫,穿在身上透气舒服。的确良做的衣物耐磨、不走样,容易洗、干得快,不用烫,颜色艳,不退色,尤其是印染出的更鲜亮。这个时候拥有一件的确良衬衫,是一个洋气的象征。

这些上海人捷足先登,很快就搞到了的确良。他们迫不及待,要在这里一展风采,引领时尚。他们喜欢穿紧身的衣裤,尤其是那几个女的。她们喜欢穿着这身行头在露天电影场招摇,吸引人们的目光,展示她们腰身线条,掩盖她们相貌的平庸。她们的搔首弄姿,构成了一道土洋结合的风景线,给单调生活涂抹了一些斑斓杂色。这些都市时髦 和标新立异,让许多新疆白喀儿耳目一新,啧啧称奇,暗中羡慕不已。

随着我们厂各色人等的加入,还有北辰的三教九流,我的生活舞台越来越大,有点目不暇接的感觉。各种乌七八糟的奇闻异事,以及那些爱恨情仇的八卦新闻,让人耳目一新。这里来的复转军人的举止风貌,感觉跟我小的时候在南疆见到的那种军人不一样。其中老包家是从伊犁那边过来的,听说他曾在四十年代的一场战乱中遭遇了大劫。 他的父母在这场战乱中被杀害,他和他的兄弟们被一个当地的好心牧民收养才活了下来。所以他的生活习惯与牧民一样,喜欢吃羊杂碎,他的长相都有些像当地牧民老乡,特别是如果他带着牧民的皮帽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运动进行到这个时候,好像开始有些变化,那些轰轰烈烈的场面不见了,但是零零星星的事情还有。北辰有个露天电影院,它建在两排平房中间,幕墙前面有个土台子,场子的后部有个土坯垒起来的放映室。一个热气腾腾的周末晚上,我来到这里看电影。就在熙熙攘攘的观众翘首以待电影放映时,突然从院子外边传来一阵喝斥声,接着就看到一帮人从场外拖进一个人来,并把那个人架上露天电影院的土台子。看到这一切,台下的观众面面相觑、鸦雀无声,我也是大吃一惊。旁边有个同学悄悄告诉我说,这个人是我们班上一个同学的父亲。

这个同学生的是五短身材,头重脚轻,少言寡语。他的两只大眼睛看似聪慧,但学习一般。大概到上五年级后,他开始活跃起来。那个时候,学校开始开运动会了,在那个土地足球场旁边搞了几个沙坑做跳远用。于是,这个沙坑成了我们下了课以后玩耍的地方。有一次看了个电影,里面有把人抛向空中再接住的场景。于是,我们也开始模仿,轮着在沙坑里空中抛物。由于沙坑的沙子老不翻腾,就变得越来越硬。这次该轮到这位同学了。他比较矮小,抛起来最容易。那天也不知道谁出了个馊点子,大家抛了他三次,一次比一次抛得高。前两次都接住了他,但是最后一次抛得最高,却没有几个人接他,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这位同学重重的摔在沙坑里,四脚朝天。开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疼痛使得他脸色大变,龇牙咧嘴,最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老师闻讯赶到,将大家训斥一顿。

此时运动进入了另一个阶段,我们厂组织了一些学习小组。他们一般是在晚上开会,开会地点五花八门。有一天,有一个小组就在我们家门口开会。这群人围成一圈坐在小凳子上,正好堵住了我们家门。为首的那位身量廋高但是腰杆佝偻,生的尖嘴猴腮,眼珠爆出。他走没有走相、站没有站相,面目凶恶,不用化妆就天生是一个白匪军兵痞、狗腿子的形象,人送外号兵痞。面由心生,这个小子确实是一个满腹邪念、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他平时就喜欢干些狗苟蝇营的事情,总想着损人利己。遇到运动更是兴风作浪,打家劫舍,陷害忠良,想要骑在别人头上爬上去。大家都很讨厌他,但是也有居心叵测的人与他相互利用。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很反感他堵了我的家门,就愤然摔门而入。这下子可惹恼了这小子,他居然想以大欺小动手教训我。有人见状说何必跟一个孩子斗气,他才悻悻作罢。但是,这小子不甘心被一个孩子当众顶撞,就搜肠刮肚地策划报复诡计。过了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父亲回来问我:“别人开会的时候,你是否爬着窗户偷看了?”闻听此言,我是大吃一惊。我当然没有作过这种事情,因为我对大人的事情毫无兴趣,更不用说什么运动的事情,因为我根本就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果然,这是那个兵痞散布的谣言,诬陷我当小特务,企图达到一箭双雕的卑鄙目的。兵痞这种人虽然处心积虑的想往上爬,但是因为秉性恶劣,最多就是个作小爬虫的命。多行不义必自毙,很快这个家伙就成了厂里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人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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