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上官芷抬眸仰望天穹,果不其然,高挂于天穹的一轮圆月亮如盘,倒映在水面中闪过一丝温暖,繁星点点陪衬,更加美艳了。
他不动声响得将目光移到她身上,皓齿朱唇如天上星,莞尔一笑尽收眼底,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她倒真有些不一样,用上心头却不知如何说起。
须兒,卓澜江猛的摇晃了下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这是自己想太多了吗?他连忙移开视线撇至一旁。
别想太多了。
船头,潘樾睁开眼神色黯淡无光,心里百感交集,耳畔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杨采薇就在身旁。
——“你帮我的,我很感激你,但是禾阳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
漆黑夜里,杨采薇脸有刀疤,站在他面前却形同陌路,字字吐出毫无情感可言:“你托人带话与我断绝关系——”
“我们就已经是陌生人了。”她垂眸,半晌才直视他道。
回过神来,他早已红了眼眶,目中空洞蓄着水雾。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到此为止。”
*
泪花占据了他的眼眶,忽地顺着脸颊而下,所到之处形成泪痕,自嘲笑了笑:“也许他们从来就没信任过我。”
“一直在监视着潘府。”潘父眸光聚焦在她身上,“如果你不去找她,她就不会死。”
“说到底还是你害死了她。”
潘樾内疚的思绪如同着寂静无声的黑夜般,看不见摸不清,眼珠湿润在眼里打转着,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心中纷扰跌宕起伏,莫说别人,他也琢磨不透自己。
杨采薇,是我害了你。
你也恨我吧,若不是我找回你,三番五次找你,意图强抢民女。
我们,是不是就不会阴阳两隔了?
那样的话我还能站在远方,看看你。
小船在黑夜中缓缓前行,渐渐的行驶处烟雾缭绕,天色愈亮,不远处的灯火通明便是禾阳,近在咫尺。
银衣凶手的尸体被抬至一人眼前,见状,神秘人精神矍铄鹤发鸡皮,眼眸犀利闪过一丝气愤:“阿成……”
阿成的尸体上被割开的疤痕裸露鲜血于四周,注意到那处令牌被取走的瞳孔放大。
下属察觉不对劲:“主人,怎么了?”
神秘人坐于轮椅上,黑漆的屋内仅有他周围的囱光传出一丝丝光晕,衬着他光线黑影,不见其面貌,朦胧不清:“潘樾拿走了令牌,看来我们的秘密,已经藏不住了。”
“那怎么办?”下属问道。
“我们县衙里的眼线该动一动了。”他手指摩挲着轮椅把手,语气沉重,含着怒气的眼眸随即撇向一边,微眯眼皮犀利无比,“从现在开始,我要知道潘樾的一举一动。”
他领会指示:“是!”
县衙内,屋外一圆形桌上摆放着茶壶袅袅,绿植烟烟,十分清寂,屋内,上官芷一身素净淡绿衣躺在床榻上,和衣而睡软玉温香。
半晌,她有所清醒,右手抵在床榻上借力而起,起时忽感肩膀处酸痛无比,她愁眉苦脸扶着肩舒活了一下筋骨。
凌儿一身橙衫朱红裙从门外匆匆忙忙跑进,见她好端端坐在此处也便放下心来,步伐不停二话不说坐在她一侧忙问道:“小姐,你昨日晚上去哪了?一夜没回来,担心死我了。”
“没事。”上官芷摸着她的手语气温和,如实道来,“我跟……樾哥哥查案去了。”
凌儿蹙眉疑惑:“查了一夜啊?”
闻言,她踹息一口气须兒,若是回想起昨日的起因于经过,若是说于戏本来讲便是惊心动魄:“你都不知道我这一晚上都经历了什么,反正就是——”
“哐哐哐一顿打。”她比划着手“又哐哐哐一顿炸,最后从极高的地方往下跳。”
她是真的乏了倦了。
话音刚落,凌儿垂眸若有所思光是看她比划再加上形容就已经很是不易了:“别人追夫拼的是人,小姐你追夫拼的是命啊。”
“凌儿,此言不能如此说法。”她神情一滞,“我呢,已不在心悦越哥哥了,过去的事……”
她语气缓和垂眸思绪,泛着酸涌上心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凌儿有些惊讶:“小姐…你可是喜欢了很久啊,怎么……”
“对了凌儿。”上官芷思绪须兒,抬眸目视她又道,“往后我无论是笑,还是心情不好你都不用担心,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
“以前,你就当我不懂事,是我的错。”
凌儿受宠若惊,眼里忽然蓄着水雾:“小姐……”
是她的错,莫不是在效仿中潜移默化,懂得道理,说不定到现在她还一直是哪个自欺欺人的上官芷。
如今杨采薇一事尘埃落定,她也就真正放手,做自己了。
上官芷将她揽入怀中抱着,下颚抵在她肩膀上,很是真诚,手掌轻放在背上为其舒了舒背,耳边只听她抽抽搭搭哽咽着:“小姐,你无论对凌儿怎么样,都是我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