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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
许抒悦冷冰冰的声音把他从思绪中拎出来。
顾恂琛下意识垂眼：
“抱歉。”
他今天走神的次数已经多到让搭戏演员不满了。
这一幕是男女主角表明心迹的戏。
两个人坐在古城墙上，背后是预备抠图做特效的绿幕。
这一幕需要的是氛围感，所以镜头都离得很远。
许抒悦手里的剧本几乎呼到顾恂琛的脸上。
意思是：轮到你了。
顾恂琛脖子一抻，旋即流畅地背出台词：
“我不想你为了我留下来。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但我做不到放你跟他走，我不能骗自己那才是你的幸福……”
她如瀑的黑发编成学生模样的小辫，背心裙简约清新。她侧脸对他，皮肤粉白光洁，耳廓粉红。
他顿一顿：
“因为我爱你。”
她已经入戏，转脸看向他的表情又轻又缓，任谁见了都动容。目光相撞的一瞬间，她睫毛如蝴蝶般抖动。
“好——很好——特别好——保持三秒——咔——”
他们这一幕一条过，意味着全组今天上午的戏份全部结束，道具组开始收工具。
然而两人依然静坐。
顾恂琛是不折不扣的体验派，他需要时间出戏。
许抒悦眼睛粘在手机屏幕上，一边肩膀往外侧歪，一只手搭在他们坐着的这片墙砖上——泡沫做的，不很牢固。
他听见她喊他：“顾老师。”
他后颈绷着，垂头，没有回应。但是瞳孔的微小动作告诉她，他在听。
许抒悦因此可以看见他的发顶。没有摸到过，但是蓬松又柔软的感觉似乎一直在手边。
她稳稳心神，装作漫不经心：
“听说过吊桥效应吗？”
顾恂琛一动不动，连呼吸的幅度都始终均匀。
“如果这座桥一会儿倒下去，你会不会认为你的心跳加速是和我有关？”
顾恂琛偏过头，第一次注视她的眼睛。
一秒，两秒。
许抒悦不淡定了。
她有猜想过他的反应。
他应该会假装听不见，或者坐立难安，或者干脆站起来走掉，他会在慌乱中撞倒摇摇欲坠的泡沫城墙。
他那么四平八稳的人，如果从道具上摔下去，一定会崩溃的。
然而他望进她的眼睛，缓缓答：
“会。”
等等。
什么？
顾恂琛上身向她靠近，阴影把她的身形挤迫成更小一团。他压低音量，字字句句却更清楚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