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算回来了。”王韵然才刚进芷茵阁,李妈妈早迎了上去,见姑娘一切都好,才是安心。
天气愈冷,院内的树叶落尽,比起离开时,更显萧条,王韵然抬头看着树干枯枝,远处回廊转角一闪而过的身影却是吸引了王韵然视线。
定睛看去,人已经匆匆离开,明显是为了避开王韵然,李妈妈也觉出姑娘视线,赶紧拉过姑娘:“赶紧进屋说话,外头风大。”
王韵然跟着李妈妈进屋,问着:“三叔来找姐姐作何?”
其实刚才她已经看清了那人,毕竟曾与三叔同住一个屋檐下,即便之后生疏了,她也认得出来,王家的男儿长得极像,尤其三叔身形和阿爹一般。
“额……”李妈妈有些犹疑,正好梅子端了热茶进屋,打断了话题:“这些日子姑娘不在,良媛总喜欢到姑娘屋里坐坐,姑娘可是良媛在京里最亲的人了。”
当初离开太子府时,梅子与郡王是一起被太子妃的人扣住的,连郡王脸上都添了伤,何况梅子一个小小丫头,如今见梅子气色不错,才稍稍安心,想来之前遭的罪也算过去了。
大家都默契地不提当日事情,偏桃夭不识趣,追着梅子身边问着:“当时怎么就和太子妃遇上了,郡王如何冲撞的太子妃,太子妃之后可有为难你,是不是挨了打?”
梅子只是笑笑:“那日事情我也记不得了。”
“才多久的事情呀。”桃夭起初不信,后又同情看着梅子:“莫不是太子妃用了重刑,叫姐姐脑子都伤了?”
梨白拿桃夭没办法,拉着这丫头往一旁去,小声斥责:“哪壶不开提哪壶,事情过去了,该查明的,太子爷也都查清楚了,要你在这儿多嘴么。”
桃夭嘟着嘴:“只是好奇么,我也是关心梅子姐。”
梅子倒没有被桃夭问得烦,上前给姑娘递上茶盏:“姑娘刚从外边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而后才是回了王韵然起先的问话:“三老爷这两日常来烦扰良媛,好似为了王家四爷的事情。”
王韵然这才想起,当初胡家没有求娶到王家的闺女,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王延喜。
“良媛本不想见三老爷,念着四爷断了只手,不免同情几分,也便多帮了帮三老爷。”知王姑娘不喜欢三老爷,梅子也算解释了。
正好王韵雅进屋,听见了梅子的话语,赶紧道:“我都叫三叔躲开着你走,还是给你瞧见了,可是生气了?”
王韵然抿唇,摇头:“大姐照拂些三叔,本也没什么不对。”
不想说不开心的事情,王韵雅拉过王韵然,两人挨着坐下,说着:“前些日子跟太子爷正巧说起你,爷直夸你聪慧温婉,答应亲自帮你挑选夫家。”
有太子爷说合,京里贵胄公子,哪有求不来的,一旁李妈妈听着这话,眼里都是放光。
“韵然总叫姐姐操心。”
“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操心你,操心谁?我打听过了,户部侍郎周家的三公子,武孝侯府二房嫡次子,还有翰林院新进的探花郎,人品都是极好的,你觉着哪个合适些?如今太子在外治理水灾,等太子一回府里,我就到太子跟前替你说着。”
“都不合适,周家的三爷身高不足五尺,武孝侯府里那位就更不行了,听说未娶正妻,已纳了三房姨娘,至于葛探花,出身寒门,配不得姨母。”陆翰边说着,走近。停在圆桌前,朝王韵雅和王韵然都行了礼。
“你都哪里听来这些,比我晓得的还清楚。”王韵雅好笑说着。
秦翰却没有玩笑之心,只道:“长安城也就这么大,我随耳听听就知道了,倒是良媛为姨母挑选人家,也不打听清楚一些?”
王韵雅微微蹙眉,亦板了脸:“上回太子还说要专门请个先生到府里来教习郡王,翰林府的学堂杂乱得很。”
郡王年纪还小,平时太子府的下人自然不会在他面前议论这些,想来只能是从学堂听来的。
见陆翰微微垮了脸,王韵然才道:“郡王是人中龙凤,自然要求高些,姐姐说的这些已经很好了。”
王韵然今年已有十九,在大渝这个年纪还未出嫁的也不多见,当年的一场怪病,叫王家好好的姑娘留到这个年纪,却是叫家里犯难了。
韵雅却是摇头:“妹妹也是极好的,是该好好挑一挑,倒是我着急了,长安城这么大,还怕寻不着一个合适的么,咱们慢慢挑选着。”
说话间,梅子替小郡王斟好茶递来,不知怎地,陆翰一个侧身,茶水被撞翻,滚烫的茶水泼在了梅子手上,众人一惊,王韵雅斥责了梅子几声,才叫她下去涂药,倒是陆翰若无其事地自己斟了杯茶喝。
“先生布置的功课郡王可还没完成,小心明日被先生罚了,还不赶紧回屋去。”
听王良媛说完,陆翰抿着唇离开,王韵雅摇了摇头:“这孩子好了没几天,不知哪根筋又搭错了,时不时惹出事来,如今太子爷不在府上,他还能清闲几日。”说完看着王韵然:“他好像是挺喜欢你,平时除了请安,很少到我跟前来。”